“嗯。”
柳樊瑀看不出他是什麼妖魔鬼怪變的,若是平日裡,他定能一眼看穿,除非...道行太深。深到是個幾千年或是幾萬年的東西就不得了了,雖說到時候跑路的時候絕對要不失風雅,但終歸還是要跑路的,不如完美拆穿他,然後再跑路。
“其實...甘山姓千的那位啊。”
哦...千師兄。
“是我的情郎。”
柳樊瑀眨了眨眼,嘴角猛地一抽,千師兄的情郎?千師兄居然會有情...啊呸,關鍵的不是這個,是這東西糊弄人的本事,真是低等的謊言。
誏寒溪見他驚慌失措,又改口道,“騙你的。”
嘶...柳樊瑀心想不妙,若是被這種可以化為人形的家夥纏上了,可就麻煩了。這東西絕對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得找個謊言糊弄他走。
“....您既是千師兄的友人,我必定...好好送下山。”
誏寒溪回道:“多謝了,下次我再來甘山找人便是。”
不知柳樊瑀是不是有些忌憚這個所謂的“道行深厚”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良久又重複了一句:“隻是送下山。”
“嗯。”對方這麼回道。
但柳樊瑀還是怕,怕這家夥趁他一轉身,就把他吃了。早知如此,還是沒心沒肺的聽師祖的好。
說來也奇怪,柳樊瑀下山這段路,也不見其他怪物來襲擊他,柳樊瑀默默轉過頭,望着他身後那位,心裡想着,該不會...是個妖王?
柳樊瑀打自己一巴掌,心裡認栽了,還真不能多管閑事。
等到到山下時。
“那麼,就此别過。”柳樊瑀拱手作揖,“再也不見。”
柳樊瑀擡頭,望了望他的眼,當真是好看,妖鑒上畫的妖王可都不是這樣的,體型大都凹凸不平,臉長得比爛泥還要爛,若是日後妖怪都這麼好看,那他也許都不敢除妖了。
他咽了咽口水,再次說道:“有緣相見。”于是柳樊瑀轉身便走,嘴裡念叨着:“不可觀看不可留戀,萬物皆浮雲,浮雲皆...師祖!”
他突然想到師祖了。
師祖...師祖...他此次下山遊曆是來提升實力,打敗師祖的,不可因其餘事物散了心,好生保命,好生除妖,好生...帶着一身本事再回來。
柳樊瑀走了有一段路,誏寒溪默默念了一句:“萬物...皆浮雲。”
他突然笑了起來,從袖口裡拿出一張黃符,靠近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然後放了手,那黃符飄向空中,慢慢地燒了起來,藍色的火焰。“那便...有緣再見。”誏寒溪望着遠處十七歲孩子的身影,微笑着這麼說道。
甘山内,山門前,千子悲望着門外,隻是好端端,忽然耳鳴一聲,有什麼東西來了。他眼前一亮,出現了一張黃符,千子悲一愣,未等他伸手拿來,黃符便自己燒了起來。
“今日...我便不回來了。”
師祖的聲音。
千子悲尋思着,他剛把三名弟子送下山,他便回了這個音,該不會...誏寒溪啊誏寒溪,你可真是,閑的。門派四年内的衆多事物堆在你房間裡呢,都生蛆了,還拖?
“今年下山的弟子,還是我來一一監視着,到時候評個名次。他們的去留...自然也是我來定。子悲你好好看着點其他弟子就行。”
單向傳音。
能耐啊,誏寒溪。千子悲一肚子惡氣,雲遊四年,門派内衆多小事,他處理了,緒珧是個腦子裡隻想着修煉的木頭貨,那也隻有他會處理了。
行,小事他處理了,大事呢?堆四年了都,告訴你有這個事也不知道吱個聲說一句話,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不吱聲是吧,那也忍了。總歸都要回來了吧,結果呢?多大年紀了,還找弟子玩什麼偶遇,老不要臉的。
“還有就是,此次下山...”對方“噗呲”一笑,繼續道,“我還忘了化個女人模樣,竟有弟子不認得我,哈哈哈。”
女人模樣?
啊...千子悲蓦然想起,這個家夥是比較喜歡用分.身的,而且不但本尊靠女子容貌來博取弟子的同情心的,分.身也扮,隻是女子長相不同,以前也還是有不少弟子上當了的,想來有幾次還是什麼阿貓阿狗的樣子。不過...不認得師祖的話,隻有那小子吧。
那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我來前打探了一下,三界衆人可是都對那東西虎視眈眈呢。我自然是不會玩忽職守。”
千子悲歎道:“你自是最不該玩忽職守的那個。”
良久,沒聲了,完話了呢。
千子悲立刻轉頭,向身旁大吼一聲:“來個人!”
身旁是有弟子聽到了,隻是對千子悲這脾氣不太懂,支吾道:“千...千師兄啊。”
“把山門口那床給我丢了!”千子悲又是一吼。
那弟子摸了摸腦袋,想了想,道:“但那床...是師祖的。”
千子悲瞪他一眼:“師祖的也給我扔了。”
弟子一驚,肩膀一聳,頓時覺得背脊發涼,又道:“那...那到時候師祖回來。”
“讓他睡地闆。”千子悲說。
“那...”
這弟子實在太過啰嗦,這裡怎麼樣那裡怎麼樣,扔個床而已。
“但這,紫顫木做的...也扔啊?!”他咽了咽口水,等待千子悲回話。
“紫...紫顫木,他什麼時候買的這麼好的。”千子悲皺眉,心底又一陣火氣。
“啊...”那弟子稀裡糊塗道,“那是十年前,師祖下山去賭場玩了一把,大賺了一筆買的。”
十年前賭場...啊,想起來了,的确有那事。賭場還叫什麼“逢賭必赢”,記得誏寒溪當年是耍老千赢的千,靠的道術,當時别人還找不着他怎麼出老千的,于是被别人跟了五條街。
“師兄要不...斟酌一下?”他又插嘴道。
紫顫木紫顫木啊...
貴嗎?
貴啊!!甘山一年的門派資金都不夠買的。
千子悲不屑:“留着,别放他屋。”
“是。”
那弟子應了下去,招來其他弟子把那張床搬到後山庫裡去,輕手輕腳的,生怕磕着了。誰叫他們窮呢,還附贈一個敗家掌門,窮上加窮。千子悲揉了揉太陽穴,朝自己的屋子走去,邊走邊歎氣,他尋思着先睡一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