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蠟燭放到一地下,有些猶豫,卻還是好好的回道:“您應該是誏道長的徒弟吧...還是有些懷念的,當年我也見過誏道長的弟子,都是好人呢...”
這話聽起來像是老公公的感歎?
柳樊瑀對這位身為活人的少年有着止不住的疑問,同樣,他也不是很信任他。柳樊瑀走到他身前,摸索出的黃符“啪”的一聲,緊緊貼在少年額前。
少年一頓不知所措,雙手不知該如何是好,是把這張符咒撕下來,還是任由柳樊瑀讓它粘在額頭上,少年的兩指捏着黃符的一角,為難道。
“那個...這黃符。”
柳樊瑀從包裹中拿出一小瓶藥丸,打開,往裡邊取出幾粒,亂塞到嘴裡,吞了下去,繼續道:“貼着,别動它。”
他吃的隻是普普通通調養生息,增強法力的藥丸而已。而那符咒,自然是測謊符,不僅對人可用,對妖魔鬼怪也不在話下,這符咒是柳樊瑀特意求千子悲寫的,黃符的作用有多少,全憑畫符之人的能力有多少,光憑柳樊瑀的法力是不行的,萬一遇到十分厲害的,那不就被耍了嗎,所以就求他人來寫。
柳樊瑀是想曆練的時候,到關鍵之處才用,隻是現在已然是關鍵之處,用了也沒事。測謊符遇到人說了假話的時候,黃符上的咒文會發光,如果是朱砂寫的,自然是紅光。
柳樊瑀道:“還有什麼知道的,一并告訴我吧。”
“還有...”少年揣着手,兩個拇指不斷來回層疊,“你身上被捅了洞,很抱歉...”
柳樊瑀對那厲鬼的怒氣還未消,于是說道:“又不是你捅的,被捅的又不是你,傷心什麼?”
少年低了低頭,很是愧疚:“她是我妹妹。”
這小子說謊也不會說,你一住在破草屋裡,不敢出門,身穿布衣的貧窮小子。跟那個力量強大,絲綢錦緞的小姑娘是兄妹?雖說厲鬼的确提到過你,但差别對待是你家風俗!?
少年又補充道:“啊...不是親兄妹。”
“嗯。”柳樊瑀道。
“但我對她如親兄妹!”說完少年仿佛兩眼放光,語氣自信滿滿。
柳樊瑀聽不下去,拔劍在周身劃了一圈,再将劍插入正前方,結界設好了。
他盤腿坐好,打了個哈欠,撐着臉:“誏寒溪怎麼救的?”
這句單純隻是想知道,居然有這麼厲害的法術,令人不死,除了修煉到達仙的地步,或是出生開始便是神,真是前所未聞。
柳樊瑀問到這時,少年眼神黯淡了幾分:“我和誏道長做了交易...答應過他了。”
此時柳樊瑀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幅誏寒溪的背影,白袍加身,輕風拂過,發梢吹起,那人緩緩轉過頭來對着他笑。
他此時臉有些紅。
柳樊瑀幹咳一聲,停止幻想:“什麼交易。”
少年咽了咽口水:“我得一輩子待在這,看着阿瑤,相反,冥府不會來索我的命。”
這麼說讓他長命百歲,維持現狀,誏寒溪也算他的救命恩人吧。啊...救命恩人啊,誏寒溪還真是閑,雲遊多年,目的是什麼?
救了人的感覺很好嗎,還是說遠遠比不上殺人。
柳樊瑀道:“那隻厲鬼怎麼殺的鎮子裡的人。”
這問題單純也是因為柳樊瑀想問所以才問的,因為要知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殺人,怎麼想都是不可思議。如果說是死後化成鬼殺人的話是不可能的,如果做鬼後咒死一人,但那人養壽未盡,鬼差必會來找事,殺了這麼多人,冥王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少年安靜極了,那一字一句一直烙印在他自己的心裡,似是憋屈了許久:“是誏道長殺的。”
柳樊瑀方才還聽得無聊透頂,聽他一句話,還真是頓時清醒,隻是這其中的關聯是什麼,他也并不想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