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樊瑀以前問過千子悲,師祖為何從不用劍。
千子悲回道。
“他用劍,除了用來殺人還有什麼?。”
還是孩子的柳樊瑀那時顯然不是很懂,但還是決定不問了。于是今個兒他倒是見着了,原來很久以前,誏寒溪揮劍是為了救他.....
不過這樣對于柳樊瑀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感動,畢竟誏寒溪做的很多事他都不明白,甚至誤解,誏寒溪也始終什麼都不說,是不能告訴他,還是....沒有必要。
柳樊瑀不明白他在誏寒溪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或者說,誏寒溪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嗎,還是跟其他弟子一樣,說說笑笑,在他那漫長的生命,連印象都算不上。
柳樊瑀眼前又是一黑,再次醒來已是明日。他聽說師祖要去雲遊,馬上就走了,柳樊瑀趕忙下床,跑到山門前,望着誏寒溪離去的身影。那日早晨,冷風吹拂,他如同當年一般喊着問他。
“師...師祖!”
誏寒溪停下來,回過頭來,笑着看他。
“能不能别走?!”柳樊瑀望着他,眼裡滿是身為孩子的祈求。
誏寒溪說道:“當真希望我不走?”
柳樊瑀忙點點頭,有些說不上來的興奮,他可算是總共經曆了十九年的歲數,此時像個小孩子般的。
誏寒溪緩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柳樊瑀,似是思慮了一會兒:“好,既然小樊瑀都這麼說了,那.....”
誏寒溪的話語在柳樊瑀的耳中仿若沒了聲,他此時在想的不是他的話,而是在這裡的另一個結局,另一個場景,他的腦海裡不斷重複着兩個字。
不對…
不對…
不對…
不是這樣的!
誏寒溪是走了的。
他沒有答應柳樊瑀不走,他走了的,他明明是走了的!
不管柳樊瑀當時有多不想他走,哪怕嗓子喊破了,哭着跪着,誏寒溪還是走了...
這終究還是他的夢啊,誏寒溪還是不在這,也從未聽取他的話。
誏寒溪一意孤行,他也變得更加生性涼薄。
柳樊瑀呆立在那處,緊握雙拳,怒道:“你又不是他!何苦替他做出決定。”
四周的人都靜止了,沒人再說話,也沒人再動了,四周的景色逐漸變得黯淡,隻有“誏寒溪”朝他走來。
“誏寒溪”大笑了起來,聳了聳肩:“好不容易鋪墊了那麼久,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柳樊瑀語氣變得冷淡:“這隻是我的夢而已。”
“錯,”“誏寒溪”嘴角仍存笑意,望着柳樊瑀,“這是你的記憶,我也隻是在最後篡改了一下下。”
“我什麼時候能回去。”柳樊瑀問道。
“你想什麼時候回去?”“誏寒溪”說道。
柳樊瑀問道:“你是誰?”
“是你也是他,”“誏寒溪”說道,“鬼鎮可不好過,你.....”
說完這句話,面前的“誏寒溪”瞬間便化作黑煙散去,周圍黯淡的景色也在慢慢消散,直到柳樊瑀的面前再次一片黑暗。此時的一切都十分安靜,柳樊瑀整理了一下他的夢。
他的确是知道自己死過一次的事,但如何活過來那段着實沒有記憶,之後重重受傷後治愈的迹象,被千子悲說成是自己天生如此。千子悲在隐瞞,誏寒溪也是。
這麼說,誏寒溪那次生氣了?……
這麼一想,柳樊瑀的确要感謝他了,不過還是很奇怪一些事情...他好奇的何止是一件事?他有太多想問的了,等他活過來完成曆練才是最先要做的事。
柳樊瑀在黑暗處憑借自己的意識思考了許久。
一聲心跳動的聲音,将柳樊瑀的意識勾起,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眼前依舊是黑暗,不過他的觸感還是好好的,能聞到泥土與鮮草混合的味道,以及蚊蟲叮咬的痛癢,他一口一口用力地喘着氣,似乎很久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