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來!”屋外一聲怒吼,震得地底一陣波動。
柳樊瑀吓得肩膀一聳,自言自語道:“火氣也真大...”
少年也被吓到了,小心翼翼的走到柳樊瑀的身旁,讷讷道:“對了,阿瑤是沒辦法靠近活人...”
少年想到了什麼,聲音越來越小,不過足矣讓柳樊瑀聽到,他繼續說道。
“那道長應該不會被捅才是...”
少年頭稍一歪,疑惑的看向柳樊瑀。
誰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死了幾次後,冥王在生死譜上記了他一筆,歸為死人。
柳樊瑀尬笑,摸了摸腦袋,裝傻道:“這...或許是冥王畫錯了生死譜吧。”
少年不再追問,屋外的響聲越來越大,仿佛什麼東西在拍打着牆面,一聲又一聲,厲鬼的聲音不再是那軟弱的小女孩,變得更加粗犷,更加憤怒。
“臭道士,給我滾出來!”
柳樊瑀充耳不聞,草屋外的結界被解決也隻是遲早的事了,隻是這草屋裡的大活人才是該讓他擔心的,少年知道的也不少,說的每一句話其中,說不定就有讓他對付這隻厲鬼。
也并不是一定要消滅她才行,畢竟柳樊瑀現在的實力還做不到。
少年的位置往角落移過去,蜷縮在那,外邊的每一聲震動,都讓他肩膀微顫,這樣久了,少年就直接捂住耳朵了,将頭埋進膝間。
少年悶聲道:“隻要等到血咒發動就行了。”
“說說看,血咒又是什麼。”柳樊瑀順勢問道。
硬要他猜的話,初步判斷是這片“天空”中刻印的那個紅色的咒文,誏寒溪究竟有本事呢...或者說,到底有什麼本事是他不會的。
少年擡起頭來,摸了摸額前的黃符,嘀咕道:“黃符...應該還要貼着吧。”
少年将手放下,不再捂住耳朵,回道:“上古咒術,誏道長用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它能讓百鬼待在結界裡,而且能讓不會亂動,畢竟百鬼間殘殺再吞噬,然後變強,我多少還是看到過幾個的。”
他這話有點矛盾,柳樊瑀糾正道:”百鬼明明會動。“
“是會動。”少年又搖搖頭,肯定道,“先前不會動,大概五年前,血咒變弱了,所以在這以一天而論,有一半的時間他們可以飄動。”
五年前?咒術變弱的原因要麼是被人損傷了,比如強行破壞結界,而且有效的情況下,要麼就是...誏寒溪本人受傷了,按時間來看,是誏寒溪雲遊那年。
但好歹有半天柳樊瑀是可以放下的,休息的間隙也有了,這麼一想,對他來說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轟!”的一聲,結界破了。
厲鬼粗犷的聲音高聲怒喊道:“就憑這小小黃符,也敢來這裡?!”
柳樊瑜心裡不爽,又不是他想來的,想來還不一定能到。
少年再次伸手捂住了耳朵。
柳樊瑀瞥了一眼他,走了出去,打開門,一望便是那位少年所謂的“阿瑤”,站在陣法前,柳樊瑀又回頭看向蜷縮在角落的少年。
“把黃符撕了吧。”柳樊瑀這麼對他說道,“還有...别出來。”
“啪!”的一聲,木門被重重地關上。
柳樊瑀緊盯厲鬼,手中捏訣,手中的劍,橫向厲鬼飛去,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不斷響起,不論劍砍向厲鬼的哪個地方,無論速度,力量,厲鬼依舊毫發無損,劍影飛速,隻留殘影在此。
她被劍刃砍到的每一寸皮膚,都發出鋼鐵被敲打過的聲音,厲鬼踏出一步,正好踩在地下的黃符之上,一聲爆破的聲音,伴随着一股濃煙飄起,已然看不清那處的情況。白煙之中,緩緩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一步一步,不論符咒如何阻攔,不論火燒的多紅,她依然安然無恙。
“可惡!”柳樊瑀罵道,“怪不得誏寒溪把你困在這。”
厲鬼并未生氣,反而疑問:“明明我已經好好的将你殺死了...連心跳都沒了的。”
柳樊瑀無心回話,專心阻止她前進。
“你是怎麼回事?”厲鬼所發出的女孩聲音,此時卻令人害怕。
“回!”柳樊瑀捏訣的手一揮,劍柄再次回到他的手上。
柳樊瑀與厲鬼兩人交手,刀光劍影之間,已然看不見兩人的動作,隻是柳樊瑀與厲鬼交手的每一招,都重的讓他費盡力氣,兩人逐漸遠離那所小木屋。
一聲木門被打開的聲音,少年冒出頭來,偷摸着出來了。
柳樊瑀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破罵道:“出來作甚,滾進去?!”
他不是怕這位少年被厲鬼所傷,而是他此時過于專注,或他一個不經意,加上少年越來越接近兩人,萬一柳樊瑀的符咒,或是一劍不小心碰到了少年,别說這萬年來保持活人的狀态,隻怕是死後也被萬鬼吞噬。
少年就站在兩人打鬥的不遠處,對着厲鬼喊道:“阿瑤...别打了!”
厲鬼動作稍鈍,回道:“...這人必須死。”
柳樊瑀一劍刺到厲鬼胸口處,厲鬼負傷後退至一處,捂住胸口。
雖說這劍刺的是胸口,而且男女有别,不過既然死了,而且已然變成厲鬼了,那麼這...也說不上什麼男女之别了。
厲鬼對着少年吼到:“進去!”
柳樊瑀體力被耗了一大半,也不怎麼休息,此時汗如雨下,背脊處已然濕透,呼吸急促。
上空中又是一聲響,第二張黃符燃了起來,對柳樊瑀來說,這光亮的那麼刺眼。
但也帶來了不少禍害,此時可正好卡在血咒失靈的情況,百鬼從周邊的建築内出來,朝着柳樊瑀一擁而上,像極了餓鬼撲食,又或是沒有吃飽飯的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