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樊瑀同馮挽在池府面前哭天喊地的叫喚着自己怎麼這麼慘,喊了半天,家仆開口問道:“你兩...都會什麼啊。”
這可就是個大麻煩,總不能說我擅長除妖吧。
柳樊瑀開口道:“什麼都會,就是池府工錢高,所以想來這幹。”
家仆眼神上上下下不斷揣摩柳樊瑀,笑道:“小兄弟該不會刺繡都會吧”
柳樊瑀回道:“也會。”
家仆:“?!”
馮挽想了想再道:“我隻會做體力活。”
那是,想當初誏寒溪為了鍛煉他倆,順便解饞,讓他們搬酒缸,上上下下,來來回回。
家仆其實也知道府裡招不到什麼人了,看着兩人似乎是沒聽說池府的事,開了側門讓他倆進去,有管家領着他們,一個柳樊瑀在廚房幫忙打下手,另一個專門就挑挑水,般瓷磚什麼的。
柳樊瑀偶爾在宅子裡看到誏寒溪,兩人對視,誏寒溪也隻是笑了笑,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了,廚娘時不時誇贊他做事利索,所以她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柳樊瑀試試看做菜,當然,另一方面,馮挽也整天忙得累死累活。
兩人和其他幾個男仆人睡在一間屋子裡,四下無人的時候,柳樊瑀總與馮挽說什麼悄悄話。
“三天了,”馮挽整個人躺在床榻上邊抱怨邊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到底做了多少苦力活。”
“廚房裡倒是輕松,可惜你不會做飯。”柳樊瑀坐在一旁,笑着回道。
馮挽語氣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從入府開始,就感覺不到那隻厲鬼的蹤迹,不會是被師祖吓跑了吧?”
“不會的,就算認出了師祖...”柳樊瑀否定他道,“你是不知道他們有多想複仇,怎麼可能不來。”
馮挽歎氣道:“還等?”
“師祖不走,等多久還是等,”柳樊瑀閉了閉眼,“馬上我就得回去了。”
柳樊瑀起身出了門,來到廚内,切起菜來,裡邊包他就隻有三四個人而已,桌上放着現蒸好的糕點,柳樊瑀待會要送去給池家的小姐,隻是一個不注意,一隻手估摸上來了,皮膚細膩白皙,手骨分明,仔細一瞧便知是男人的手,柳樊瑀許是猜到了什麼,拿起菜刀一聲砍到木桌上,正好卡在男人兩指之間。
男人手指一僵,默默收了回來,柳樊瑀低聲道:“不好好待在屋裡作法,來這偷吃了。”
誏寒溪緩緩站起,手疾眼快的拿來一塊:“施法總要吃點東西的。”
柳樊瑀瞅了一眼那玉盤裡的糕點,說道:“少吃點,到時候池家小姐問。”
誏寒溪笑道:“好。”
柳樊瑀再問:“吃完回去,在這顯眼的很。”
柳樊瑀似乎發現哪裡不對勁,再問道:“你假胡子呢。”
誏寒溪吃完,抹了抹嘴角:“不要了,戴着總覺得癢癢的。”
“是嗎,”柳樊瑀說道,“他人若是問起,好好解釋便是。”
“小樊瑀...”誏寒溪半蹲着趴在桌旁,盯了他這麼一會兒。
誏寒溪嘴角突然微微勾起,似笑不笑,隻聽他正經說道,“在這專心做飯可不行,你不是來捉鬼的嗎?”
誏寒溪偶爾會有幾句話是那樣認真,認真的讓他感覺不是那個嬉皮笑臉的師祖,而是引誘他人堕落的魅妖,所以這種時候柳樊瑀都會記在心裡。
柳樊瑀冷冷說道:“沒忘。”
“是嗎。”誏寒溪站了起來,摸了摸腦袋,笑道,“等你跟阿挽的成果。”
誏寒溪說完便回去了,對柳樊瑀來說,他這種如此來來回回,又來去自如的感覺,如癡如夢,有時誏寒溪說的話,他都當一場夢,柳樊瑀變得煩躁起來了,誏寒溪這麼對他說,那麼就是肯定,府裡必定有厲鬼,就算他現在僅僅隻是感覺到厲鬼留下的痕迹,但也證明了,厲鬼會回來。
還有讓人在意的就是,殺人隻殺新來的仆從,卻不害池家的人,是生前受了池家的恩惠嗎,受了恩惠還來吃他家的仆從?
柳樊瑀頭偏痛,拿起糕點走去池小姐的屋前,交給站在門外的丫鬟,屋内池婉輕聲問道:“誰來了?”
池家小姐是最奇怪的,整日把自己困在屋子裡,據說是撞見了厲鬼吃人的一幕,然後久久不敢出門,屋外到處都貼着黃符,看那符咒,就知道有些是出自誏寒溪之手,有用的确是有用,隻是威力不大,意思是主要靠柳樊瑀他們,誏寒溪隻是稍微插手而已。
誏寒溪這人,說心系天下也不是,逍遙快活也不是,讓人搞不清他在想什麼,柳樊瑀有時候也真想看看他的腦袋裡裝着什麼。
丫鬟回道:“送糕點來的,小姐不必驚奇。”
這宅子裡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啊...
入夜,柳樊瑀和馮挽各自躺下,其餘仆人皆已入睡,房内早被柳樊瑀和馮挽兩人貼了個遍,又用隐身術遮蓋了一番,唯有修道之人可見,黃符遇到點妖魔鬼怪的東西,就會亮,必要的時候,兩人也可撕下一張,讓其引路。
隻是三日不見它亮,今日卻...亮了。
“終于來了啊,”馮挽露出一抹笑,“我可等久了。”
柳樊瑀方才還在靜靜地望着屋頂,這會兒已然下床,兩人對視一眼。
今夜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