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樊瑀沒太仔細看那人容貌,隻淺淺的覺得,長得可真有特色,眼底的黑眼圈重的跟什麼似的。青衣男子一隻手輕拂飄在空中的黑符,他眯着眼笑了笑:“如今後輩藏龍卧虎,甘山竟也有人了。”
青衣男子見兩人還在破陣,馮挽知曉陣法絲毫未動,便喊道:“前輩!這妖物極邪,勿要護她!”
柳樊瑀汗水浸透鬓角,他兩手捏訣還在嘗試破陣,一面又緊盯面前青衣男子,猜測他設的那個陣就是他破的。最讓人害怕的是摸不着他的道行,跟當時在妖市時那個月伊門下的掌門一樣...現在的長輩都喜歡坑害晚輩了?
青衣男子微微睜眼,看向柳樊瑀那處,笑道:“前世因果,生死輪回,當真奇妙。”
男子轉而望向馮挽,說道:“她軀體早已腐爛,不必你們來除,不過幾個時辰就爆體而亡。”
女鬼身上纏着的黃符逐漸變為黑色,符文也不再是先前的那個了,女鬼似乎是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她怒吼道:“喂!不會吧,你要殺我?!你....”
她話沒說完,一張黑符早已緊緊捂住她那殷紅如血的嘴唇,隻留支吾聲在此,女鬼兩眼空空的眼眶内留下兩痕血流。青衣男子右手出現一張黑符,他抛向空中,黑符瞬間燃燒了起來,身後女鬼支吾聲越來越大。突然而來的爆炸聲使柳樊瑀驚恐了起來,女鬼的軀體頓時爆破。馮挽知道這麼一聲響,腸子怕是都要被炸出來了吧,他已然準備好吐了,但她爆炸後的軀體如白光消散,不讓人懷疑都不行,這身軀是....什麼做的。
柳樊瑀想了想自己的心髒,一樣是靈體,他不禁摸了摸胸口,面前的青衣男子手托一股靈體,随後便抛到一邊去,靈體呈乳白色的,它被重重摔着地上後又慢慢飄了起來,往池家内宅,池小姐的屋子飄去。馮挽小聲道:“池小姐的一魂一魄。”
從女鬼那處飄出來的還有一團黑煙,黑煙速度極快,青衣男子怎麼可能抓不到,隻是放任它跑走而已,應該是厲鬼。柳樊瑀腰間的那片白葉也開始緩緩發光,青衣男子察覺到了什麼,瞄了一眼那葉子,隻是這一個視線柳樊瑀便知道他在看什麼了,于是他側了側身。男子饒有興趣道:“你這葉子倒是奇妙。”
兩人對女鬼身軀毀壞一事未太在意,毀了才好,不然任由她拖着那副軀體作妖?柳樊瑀方才還盯着那團黑煙,他踏出一步,欲要去追,馮挽忙扯住了柳樊瑀,馮挽與他說話的聲音從方才開始就是極低的,是刻意避開那人,生怕他聽到了:“不怕這男的心情不好把我們都埋了?還敢去,他的意思就是要我們放過她。”
柳樊瑀回道:“你别告訴我,你忘了我們來這是幹什麼的。”
馮挽啧了聲:“我可不想跟你埋一個坑。”
馮挽又看向男子,他沒忍住,問道:“方才陣法是前輩破的?”
青衣男子點點頭:“是。”
柳樊瑀隻覺得他這陣法也太好破了,回去得向師祖請教一下陣法如何加強到任何人都破不了。男子瞧見了柳樊瑀面色凝重,他伸手指了指柳樊瑀,臉上依舊挂着笑:“他設的?”
馮挽點點頭。
“不錯,費了些時間。”男子道。
這話聽着是在誇贊?
一瞬間風塵四起,飛沙走礫。
馮挽同柳樊瑀一樣用袖遮住眼,隻有柳樊瑀稍稍睜開了眼,他想知道青衣男子到底要搞什麼鬼怪。青衣男子乍一看仙氣繞身,細一看那相貌倒是有些邪裡邪氣,那一絲寒氣還是讓柳樊瑀感覺到了。面前男人一拱手,剛好遮住鼻梁,兩人對視一眼,男子眼内透着殺氣,他一笑:
“替我向誏寒溪問好。”
就在這一瞬間,柳樊瑀像是想到了什麼。
那個為愛瘋魔的蜀道掌門。
司文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