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挽蓦然回頭看去,柳樊瑀正緊盯前方的女鬼,不敢移開視線,同時兩人攻勢猛烈,一會兒跳到地上一會兒又飛在半空上,飛揚的塵土依附在柳樊瑀的衣袍之上,他猛地道:“什麼東西?”
馮挽此時語氣煩躁的很,隻聽他長歎一口氣,狠狠地罵道:“池小姐,池家的人都不攔着嗎,真是吃白飯的!”
一位衣衫單薄的女子站在結界外,蹒跚行走着,她的雙手在陣邊到處拍打,赤.裸雙腳在柳樊瑀所繪畫的陣圖之間一步一步用力踩着,更詭異的是,池小姐那滿臉的笑意,這讓馮挽不禁打了個寒顫。女鬼笑着看着這一幕,邊喃喃自語道:“她可是個好孩子。”
柳樊瑀隻當沒聽見,有些不耐煩,言語中壓抑着怒氣:“誏寒溪在哪?”
女鬼方才打鬥時被他一腳踹到胸口,有些虛弱,她嘴角血迹明顯,表情猙獰,眼眶更顯陰森。柳樊瑀隻聽到她幹咳幾聲,笑道:“那麼想見他?”
她又轉頭看了看那邊的池小姐,莫名的心滿意足。馮挽兩手施法,眼前一亮,兩張黃符飛出陣外,纏繞在池小姐的兩個胳膊上,硬是要把她給拽走,池小姐一邊不斷地悶哼做聲表示自己的不滿,雙腳一邊亂踹,也不知她在踹什麼。馮挽覺得煩,再來了一張黃符慢悠悠的飄到池小姐嘴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寂靜的黑夜中,有個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它時而停止,有時又沓沓作響。馮挽眼角餘光掃過了什麼,他往那側看去,邊上的結界竟緩緩裂開,那縫隙越來越大,馮挽全身肌肉瞬間繃緊,猛地回頭看向柳樊瑀,見到的卻是柳樊瑀左手緊捂胸口,邊咳血邊揮劍。馮挽吞咽一口口水,心道不妙,若是喊了柳樊瑀,那女鬼發現了便直接撕出去啊!馮挽默默伸出符咒貼在上邊,黃符慢慢融入其中,裂縫又慢慢合攏,似乎從未發生過一般,他用手一抹額虛汗。
馮挽事後趕忙拎起劍回去。腳步聲卻越來越近,馮挽清楚的聽得出什麼東西要來了,他回頭望了一眼,心想也不知道是誰大半夜的出來了,都讓池家衆人好好待在屋内了,腳步聲越來越響,這次連柳樊瑀都聽到了。他向馮挽喊道:“馮挽!”
女鬼掩袖,咯咯地笑了起來。
馮挽冒了虛汗,他察覺不到那人的呼吸聲,心頭一緊,察覺到了什麼,好像是個死物?他應道:“你專心打。”
腳步聲許久沒再響起了,馮挽這才緩緩放下吊着的一顆心,他歎道:“好險好險。”
“好什麼?”
長夜之中,男子的聲音讓馮挽慌張了起來,也不知是何處傳來的,隻知道這話是男子故意說給他聽的,他愣了愣,方才的裂縫處便被一陣紅光籠罩,紅光符咒奇特,馮挽隻來得及瞥了一眼,其中符文他卻是一字都不認得,一聲爆破聲。
“砰!”
陣法又開始裂開了,這次的裂縫馮挽還來不及彌補便已延伸到整處,陣頂部裂縫明顯。柳樊瑀自是聽到了那陣爆破聲,他擡頭一望裂縫,嘴角一抽,咬牙罵道:“馮挽!!”
馮挽此時隻覺得心虛,飛去柳樊瑀處想着幫忙,他邊飛邊解釋道:“那東西我察覺不到,道行深,不怪我啊!”
面前女鬼比方才初見虛弱了好幾分,她面容憔悴,看着奄奄一息的樣子,馮挽繼續心虛,誇贊道:“厲害啊,女鬼方還...”
馮挽還沒誇完,他這位同門就瞪了他一眼,馮挽乖乖閉嘴。裂開的聲越來越大,一瞬間,整個陣法頓時破碎,化為白光消散。柳樊瑀喊道:“牽扯住她!”
馮挽已然揮過去符咒,那符咒靈活極了,繞着女鬼轉來轉去,女鬼來不及擋住,圈圈也越來越小,直到緊緊将她捆住,她身體從空中重重地往下一墜,神色立刻就變了,女鬼驚覺不妙,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還不來救我?!”
柳樊瑀與馮挽正打算一同往前一步,女鬼面前立刻出現了一張黑符,飄在空中,擋在女鬼之前,黑符上有咒文,符文緩緩變大,豎立在兩人與女鬼之間,形成一堵牆。柳樊瑀趁陣法未成,迅速抛出黃符,繞過那堵牆,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狠狠彈開,馮挽眼疾手快,拿着劍硬砍,震得手臂酥麻,雙手一松,寒劍落地,兩人捏訣,女鬼身上纏着的符咒一緊,發出淡淡的黃色光,想着把女鬼從這黑符中送出來。
馮挽看着這堵符文般的牆,想到了什麼,正色道:“這黑符咒文與黑棺上的一樣。”
柳樊瑀方還沒瞧出什麼,他這麼一說,的确。他背脊一寒,感覺到了什麼氣息,低聲道:“有東西在這附近。”
女鬼卻在黑符後邊大叫了起來:“救我啊,你倒是快把我送走啊!”
這語氣...是命令還是祈求?
恍惚之間,一襲青衣之人早已站在黑符之後,柳樊瑀愣了一下,這人悄無聲息地來,他竟絲毫感覺不到,道行不淺。青衣之人淺淺一笑:“你好。”
柳樊瑀身體一僵,馮挽愣得死死的,兩人此時隻想吐槽道,你不是道士嗎,走路怎麼沒聲?還有你這個狀況,幫妖魔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