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爬上床正哄着床榻上的另一個孩子,榻上孩子聲音軟糯,最後的最後,還是孩童勸了半天,榻上的孩子才止住了淚,他一吸溜鼻涕,帶着哭腔:“那黃符好生奇怪,我才把...把它給炸了的。”
孩童一摸榻上孩子的腦袋,聲音同樣稚嫩,好聲好氣地道:“乖,沒事,是那黃符有問題。”
柳樊瑀納悶了,他黃符有什麼問題?!
一聲咳嗽聲響起,柳樊瑀抵拳于唇前,望着孩童道:“我可不知道師祖變成了這般的小孩。”
孩童看了看柳樊瑀,下了床,小手指着自己道:“我有名字,誏取的,叫溪。”
他又指了指榻上的哭包:“他是寒,也是誏取的。”
等等,這名字...誏,寒,溪。
不愧是師祖。
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這麼随便?柳樊瑀皺着眉頭,他呼吸沉重,問道:“誏寒溪呢?”
寒與溪的眼睛睜地大大的,他們互看一眼,再雙雙望向柳樊瑀,異口同聲道:
“我們就是。”
柳樊瑀頓時裂開,他臉上方才還挂着微笑,隻是聽了這句話,這一笑也不鎮定了,他心緒頓時一亂,震驚道:“你們不是他的分.身?!”
“不是。”
兩人又是一起說的。
“也不是他的孩子?!”柳樊瑀再問。
“不是!”
兩人生氣地說道。
柳樊瑀盯着未及他膝上的溪,感歎道,怪不得剛剛問他娘是誰的時候這麼生氣,他吞咽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再問:“師祖...為何會變成如此?”
溪又摸了摸床榻上寒的頭,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柳樊瑀疑問,“你們不是他嗎?”
“我們倆一起才是誏。”寒還含着淚水,就聽他嘟囔道,“再說了你連誏受傷了都不知道,就想着找他幫忙除妖。”
柳樊瑀一時語塞,誰說除妖要他幫的?!
誏寒溪是何時受的傷,他确實不知道。溪看了看不再說話的柳樊瑀,又悄悄對着寒說道:“小樊瑀被說中了。”
寒點了點頭,看了眼柳樊瑀,眼角淚珠閃爍,也悄悄地回話:“活該。”
柳樊瑀想打一頓他們的屁股。
他們說話聲的确是比先前小了,但這小也小不到哪裡去,讓人聽了覺着是故意說給柳樊瑀聽的。柳樊瑀開了陰眼看向二人體内氣息,床榻上的寒同溪靈力一樣,醇厚又緩慢,他如今連兩個孩童的呼吸聲都難以察覺到,偏生要靠的很近才能稍微感受到一點點。
柳樊瑀再看了看兩人:“事後我會問明白師祖,倒是你們兩個,還要待着結界内?”
他很确定結界内安全,而且修養的靈力比外界充沛許多,他如今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師祖不在就不在吧,大不了他跟馮挽兩個人去捉鬼。
寒看了看溪,溪又看了看寒,又是一并說出口的話。
“誏要你幫忙。”
他竟還有可以幫忙的地方?柳樊瑀道:“幫什麼?”
溪拉扯了被褥給寒蓋上,對他輕聲說道:“你先休息。”
溪坐在床邊,再轉頭對着柳樊瑀說:“出去說。”
兩人說是出去也隻是坐在門檻上,溪開口道:“誏與你同血同源。”
又是同血同源。
“同血同源究竟是什麼?”柳樊瑀有些煩躁,他将手掌緩緩張開,透過光線可以看見裡邊滾熱流淌的血液,他沉默良久,随後又平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這是誏寒溪的血。”
溪打了個噴嚏,将屁股挪到柳樊瑀身旁,拉扯着他的衣袖,道:“你本應死了的,誏救了你。”
柳樊瑀點了點頭,他低垂眼眸,語氣冷淡:“我知道。”
他又補充道:“他也殺了我很多次。”
“你死不了。”溪呼出一口氣,“誏也是。”
柳樊瑀不再說話。
溪繼續道:“你體内靈力與誏同出一脈,讓我們跟着你會好得快些。”
“你說,你...”柳樊瑀望着遠邊的雲,想了想,又改口道:“師祖究竟是什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