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早已撤走,誏寒溪與面前的女子面面相觑,他先是笑了笑,女子一歪頭,問道:“有什麼好笑 ?”
誏寒溪笑聲越來越大,許久他才回道:“我笑你天真。”
“你以為....”他将劍插入泥土之中,右手輕撫左臂,再往下摸索,一直碰到手腕處的那個咒文,“你下咒就可以控制我?”
誏寒溪兩眼寒光顯現,他平靜道:“不過是怕那個小姑娘哭哭啼啼罷了。”
說罷,他的右手又摸索到左臂之上,随後一手抓住,用力往下一拽,皮骨撕裂,骨頭撞擊的聲音吱吱作響,他一下也沒發出聲音,鮮血也隻是流了一會兒,不久便止住了。誏寒溪将斷臂往身旁一抛,左臂的傷口連着衣袖躺在草地上,“嘩”地一聲,那個斷臂便被火燒了起來,濃煙飄散在林間。
他提起劍來,毫不在乎地說:“我們繼續吧。”
墜神早已布好了結界,誏寒溪在踏入果鎮的第一步就察覺了,但他察覺太晚,這個結界他破不了,因為實力不夠。不過他也知道,結界的出入隻能由墜神自己選擇,就比如說誏寒溪,他是出不去了,那些鎮民也是。千子悲怕是墜神故意放出去的,這下他也回不來了,也好,誏寒溪就不希望他來,到時候死的死傷的傷。至于褚泓汲,誏寒溪是要盡力保全他的性命。
…
女子半邊臉上濺到了血,她一隻手穿透誏寒溪的胸膛,将他提起,另一隻手一抹臉龐,殘留的血迹仍在嘴邊,一副平靜的樣子。她又仔細瞧着誏寒溪這副模樣,歪了歪頭,有些疑惑:“這麼不禁打?”
誏寒溪滿臉鮮血,眼皮沉重地再睜不開了,他呼吸薄弱,奄奄一息,左臂裸.露,雙手垂下。他依舊提着劍,此時也沒有力氣了。女子将手抽出,誏寒溪的身軀摔在地下,好似沒有骨頭一般輕飄飄。他胸口留下一個拳頭大的洞,裡面還在不斷冒血,逐漸浸染草地形成血泊,誏寒溪兩眼無神,整個腦袋歪在一邊,寒劍脫離手心,他的心跳也早早停了下來。
女子在奇怪什麼,她一腳用力地踩在誏寒溪的身上,瞧了半天這個躺在地下的死人,突然道:“就死了?我還以為有多大的能耐。”
說罷,女子嗤笑,她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液,可惜道:“你的肉也沒有他那麼好吃,真是可惜了...”
女子舔舐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瞳孔蓦然緊縮,背脊一股惡寒,轉頭望向不遠處的河水,有人...到河底了!
是誰?!
她立刻冷靜了下來,踹了幾腳少年的屍體,罵道:“真是個禍害!”
…
褚泓汲被女子散發的氣息震懾住了,他僵持不動,連呼吸都不敢了。女子将他重重踹到河底,泥塵飄起,褚泓汲肺部仿佛爆裂,他忍不住咳了一聲,鮮血如絲綢般順滑飄散在水中。褚泓汲瞪大兩眼,女子見他如此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笑聲越來越大,直擊褚泓汲靈識。
女子聲音再度襲來:“你是誏寒溪的弟子?”
她落在河底,黑暗席卷了一切,褚泓汲再看不清女子的模樣,察覺不到她的氣息,因為這整個河底都是讓人作嘔的怨氣,他忍住沒有吐出來。
“真是乖呢,”女子語氣戲谑,“明明他什麼事都沒告訴你。”
…
嘩啦一聲。
褚泓汲整個人從河中拉出來,他衣襟淩亂,兩眼渙散。随後又被人重重摔在地上,泥土與鮮草的氣息纏繞在一起。褚泓汲艱難地睜開雙眼,他雙手撐地,腦袋昏昏沉沉,方才他在河底喝了不少水,如今來了岸上正一口一口地吐出來,好半會兒才緩過來,寒氣席卷全身。
許久褚泓汲才聞到濃濃地血腥味,以及癱倒一旁,血肉模糊的少年。褚泓汲大口呼吸着空氣,就這樣許久,他才出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紅衣女子倒是跟沒沾到水,她赤腳踏在水面上不沉,許久她才慢悠悠地走了幾步,緩緩道:“是真是假...你自有數。”
随後女子朝他咧嘴一笑,頂着這張清純的臉蛋,現在卻顯得有些妖豔。
“你應該很想殺了他。”
褚泓汲呼吸急促,他看着一旁倒在地上的誏寒溪,他目光冷冽,就這樣盯着他許久,他再問,語氣如寒冰:“你怎麼證明他死了?”
“這我可說不準,”女子又是一笑,還是那般悠哉地走在水面上,“我都已經讓他死的這麼透了,可你看...”
女子這麼說着,目光來到誏寒溪身上,褚泓汲也跟着仔細瞧。少年的身軀有一陣陣細微的起伏,就跟人在呼吸一般,他四肢健全,完全沒有女子口中所說的那般。褚泓汲眉頭皺得更深:“他還活着?”
女子輕笑:“是啊,可惜我沒這個能力。”
說罷,女子食指一勾,褚泓汲全身發出暗紅色的光澤,不久消散。女子燦爛一笑:“我将你的身軀複原了,不會那麼疼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