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樊瑀走向他,聽他一字一句堅定道。
“我幫你。”
誏寒溪眼前一暈,片刻便倒地了。
柳樊瑀手中符箓燃盡,手心略有傷痕,他快步将誏寒溪抱在懷中,懷内的人再一次沒了呼吸。他不敢貿然給誏寒溪治療,也不敢将靈力輸入他體内,他沒試過救人,也不知道該這麼救體質特殊的誏寒溪。
柳樊瑀靜靜地等着,等着他再次醒來。
……
“我要走了。”轅淮手裡把玩着顆桃子,他一下子抛在空中,一下子又接到手上。
千子悲屋内點着燈,他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毛筆,一張一張将桌上的賬本翻過去。隻聽他淡淡道:“嗯。”
轅淮将手中桃子放下,他眼簾低下,看着面前的人,眼裡有的是不舍與眷戀。他湊到千子悲身旁,親了親他的嘴角,道:“我會早點回來的。”
千子悲不答話,翻頁的手絲毫未慢,他又道:“我等你。”
轅淮笑了笑:“對不起。”
千子悲手一頓,他将毛筆擱下,看着轅淮,竟淡淡一笑:“我本來也不怨你,何必道歉。”
轅淮握住千子悲的手,把人拉到床邊,說道:“那你早些休息。”
千子悲也不反抗,任由轅淮将他塞進被窩裡,将他裹的嚴嚴實實。
轅淮揮袖将燈熄滅,又親了親床榻上的人,在黑暗之中看着榻上的人,許久,轅淮站起身來,推門出去了。
千子悲睜眼,又将燈點上,披上外衫,繼續看着賬本。
……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多了,柳樊瑀已然将誏寒溪轉移到榻上,屋内光亮,柳樊瑀就坐在床邊侯着,萬一誏寒溪突然醒了他也好做個準備。
誏寒溪睜眼。
柳樊瑀站起來,彎腰,與躺在榻上的誏寒溪四目相對。
怎麼是血眸。
誏寒溪對着柳樊瑀一笑,笑容破有些妖豔,不是平常那般打趣的笑。
柳樊瑀眨眨眼看他,問道:“身體怎麼樣?”
誏寒溪坐起來,盯着他手腕上的傷痕。
柳樊瑀心想幸虧他早有準備。
“行行行,來喝。”說完柳樊瑀就去桌上端起茶杯來。
誏寒溪看到湊過來的茶杯,一撇頭。
柳樊瑀提醒:“是血,不是茶。”
誏寒溪搖頭,眼睛還是盯着他的手腕。
不會是想喝現成的吧。
柳樊瑀廢了好大勁才搞出這麼一點,他怎麼可能再割開傷口,白痛了?
于是他撸起袖子,将茶杯上的血倒在手腕上一點,血液朝着下方流去,誏寒溪抓住柳樊瑀的手臂,對着腕上沾的血就乖乖的舔了過去。
啧。
柳樊瑀心裡五味雜陳。
等誏寒溪清醒後他絕對要問問怎麼回事。
小小一杯的血被誏寒溪舔的幹幹淨淨,連柳樊瑀手腕上的血痕也消失殆盡,誏寒溪眼眸也恢複正常。
柳樊瑀見他精神抖擻,問道:“還要?”
“夠了。”誏寒溪淡淡道。
誏寒溪看着柳樊瑀手腕走了片刻的神,驟然在某一瞬間清醒,猛地睜大了眼,驚道:“小樊瑀!”
“嗯?”柳樊瑀神情一副“你可得好好感謝我”的樣子。
誏寒溪使勁一拍柳樊瑀腦袋,柳樊瑀腦袋嗡嗡響,隻聽誏寒溪罵道:“這血也是你能随便給的?”
柳樊瑀想到的是,這血本來就是你的,給你也沒什麼不對。
“要是我殺了你怎麼辦?”誏寒溪冷靜地看着他。
“你這不沒殺嘛,”柳樊瑀想到誏寒溪舔血的一幕,皮笑肉不笑,呵呵道,“倒是舔的幹幹淨淨。”
誏寒溪已然想起方才的事,血味仍在口鼻内,他舔舐唇角,倒是挺好喝……
呸!
現在就這麼給了,以後誰要都給,那他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誏寒溪有許些着急,裝出責怪的神色:“聽話,以後這血誰都别給了。”
柳樊瑀記下了這句話,然後再次問道:“好喝嗎?”
他知道誏寒溪血眸的時候呆呆的,知道說好喝,現在就是想知道清醒的時候怎麼看?
“好……”誏寒溪順着答道,而後猛地反駁,“好腥。”
柳樊瑀更加眯起眼睛笑。
他不懂這血有什麼好處,不過既然誏寒溪覺得好喝,那對于其他妖魔鬼怪呢?
誏寒溪再次責罵:“别笑,讓我看看。”
柳樊瑀笑出聲,撸起袖子給他看,邊道:“你記得自己是怎麼吃下去血的嗎?”
誏寒溪覺得有股被調戲的感覺,抓起他的手腕便用力。
柳樊瑀吃痛,喊道:“停停停!我不說便是了!”
誏寒溪壞笑:“小樊瑀啊小樊瑀……”
然後等誏寒溪檢查完後,他輕歎一聲:“小樊瑀,這血你分給了我,自己可不妙了。”
“什麼?”柳樊瑀皺起眉頭,他自己的身體最清楚,頂多是少了些靈力,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聽誏寒溪這麼一說,自己似乎還真的有病了。
“不出三日就會爆體而亡啊!”誏寒溪認真道。
放屁吧你就。
柳樊瑀裝作一副震驚的模樣道:“居然……”
然後柳樊瑀冷靜倒來一杯水帶給他:“漱一下口,說話一股血味。”
“哦。”誏寒溪接過來,漱口。
誏寒溪将杯子遞回去:“不開玩笑,最近多吃點補血的,不然得暈一暈。”
“行。”柳樊瑀應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說實話喝了點血後,誏寒溪體内的靈力如泉水般被這點藥引子給引出來了,他從未試過以血輔助修養,畢竟也沒什麼機會。隻是每每死過一次後,再次醒來都得是血眸,并且嗜血,要麼殺人放火獲取快感,要麼就喝一點點靈力濃厚的血,因此妘逢雨的血隻要一點點就行。
“說起這血,”柳樊瑀見誏寒溪對這東西頗有些看重,他想起許久的事,“我記得三年前給了一點給妖界的……”
誏寒溪聞言,眼眸寒光一閃而過:“誰?”
“芹芸。”
柳樊瑀如實道:“當年為了問路給的她,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誏寒溪往後一仰,笑道:“去柳家之前我得再去趟妖界,把那東西要回來。”
“這麼重要?”柳樊瑀發問。
“當然,一點點血都可以下血咒了,對我們來說下了也沒用,保險起見,還是得要回來。”誏寒溪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