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悲？”誏寒溪疑惑着看着手中的黃符。找不到柳樊瑀，他正準備離開南林，誰知道這破樹靈把他搞哪去了。

“有個叫妘逢雨的月伊弟子來山裡找你了。”符箓内傳來聲音。

誏寒溪将符箓揣進懷裡：“找我找你都一樣。”

“他要找巫，這事我定不了。”千子悲驚歎，“也不知道怎麼上山的，說什麼也不肯走。”

“子悲，你覺得他如何？”誏寒溪問道。

那邊的千子悲無奈地撓了撓頭：“我找不出茬。”不然早趕走了。

誏寒溪輕笑，正好有事要妘逢雨幫忙。

說來當年誏寒溪為什麼要收千子悲為徒，可能是因為轅淮哭着鬧着求自己吧。也許一開始是這樣的，但後面他愈發覺得收千子悲做徒弟是正确的決定，子悲給了他太多沒有的東西，在這漫長的餘生有幾個朋友也好，總不會太寂寞。

誏寒溪一回山就見到了妘逢雨。

“誏前輩，我想……”妘逢雨作揖，正要說出自己的意圖。

“我可以讓巫去月伊救那個小姑娘。”誏寒溪笑着對妘逢雨說道，“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妘逢雨知道缪婳有救了，他也顧不上是什麼，急道：“什麼忙都行，隻要是我能幫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前輩的。”

“現在跟我一起去趟冥界。”誏寒溪細細道來，“我想抓個人。”

“誏前輩可以告訴我那人是誰嗎？”妘逢雨的确奇怪，誏寒溪在道界是出了名的，有他抓不住的人屬實奇怪。

“司文雎。”誏寒溪回道。

“是蜀道的……”妘逢雨思索片刻，就算褚泓汲不允許他去，他也得履行承諾。師父現在應該發現自己不見了，但是找到自己的行蹤，來這裡還要一段時間吧。

誏寒溪仔細道：“我一個人對付他足矣，隻是有一隻蛟龍……”

妘逢雨摩挲腰間白月：“是要我……殺了它嗎？”

“都可以，”誏寒溪看出他的猶豫，改口道，“隻要讓它不礙我事，殺與不殺，由你決定。”

“好。”妘逢雨點頭。

“我需要你的心頭血。”誏寒溪說完伸出手來。妘逢雨胸口泛出點點星光，殷紅的血滴裹着白光飄到誏寒溪的手上。

誏寒溪開始念咒，待眼眸變成血色時，面前赫然出現了一個裂縫，随着縫隙的擴大，裡面黑色的深淵呈現在三人面前。

誏寒溪低頭看着手中的劍，劍鞘處一個金色的符文亮了一瞬又熄滅，劍靈已經被柳樊瑀封印了，應該不會失控了吧……

誏寒溪遞給妘逢雨一張符箓：“抓到那條蛟龍後，可以用這個出來。”

他又對千子悲說：“子悲，記得幫我看着洞口。”

千子悲看着面前的深淵，嫌棄道：“麻煩事盡丢給我。”

“哪有？”誏寒溪笑着進去，妘逢雨緊跟其後。

千子悲在洞口周圍設下結界，冥界和人間的時間可不同，等他們出來得要幾個月，自己也不可能天天看着，這樣就好。

他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就察覺到了什麼，蓦然擡頭看向空中。

隻見半空中褚泓汲氣勢洶洶的看着山内的千子悲。

真是麻煩事。

他解開部分結界将褚泓汲放進來，又撤下洞口周圍的結界。

千子悲不想摻這渾水，他眼神淡淡。

“誏寒溪和你徒弟都在那，要進去就快點。”千子悲将書卷在手心敲了敲，真想快點把這人趕走。

褚泓汲發現妘逢雨身上的追蹤術到這裡就消失了。他盯着面前的入口，冷冷道：“誏寒溪不在乎他的生死。要抓司文雎，那是你們的事情。”

千子悲擡眸看褚泓汲，嗤笑道：“原來你知道司文雎啊。我還聽說你抓了果鎮的怨靈煉丹，柳氏的事不也是你默許的嗎？殺了那麼多的活人和死人。哈……真是個狗東西……”

褚泓汲不回話，逐步踏進黑洞之中……

——

“先生。”裕呆呆的蹲在大門口。

桃祾收拾了一下東西，走近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我們走吧。”

三長老看了看躺在榻上，逐漸恢複血色的缪婳，又想起方才桃祾的巫術，整個人是目瞪口呆。

三長老半晌才反應過來，匆忙跑出去追，直接噗通一下跪下：“巫醫大人！收我為徒吧！

“不行。”結果被裕一臉漠然地回絕。隻有自己才能纏着先生。

桃祾走後情緒稍加低落，勾起了多年藏在深處的記憶：“巫醫，好久沒聽人喊過了……”

裕低聲細語：“先生怎麼了？”

“想起些往事。”桃祾搖頭歎氣，他早已釋懷，“攻城的時候，還有……”主君。

當時敵人已經攻進都城，桃祾想逃，盡管長壽，但身軀仍是凡人，他想活下來，就算再次颠沛流離。

可他也舍不得主君，自他來到國中當巫醫祭祀開始，這位年幼的主君是他一手看大的。盡管主君常說自己早就長大了，但于長壽的桃祾而言，她在自己眼中仍是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