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人崇男子,主君是先主唯一的孩子,所以自小打扮的男兒樣,城中少有人知。
桃祾勸說她與自己一同走的時候,她笑着将自己懷裡的平安玉取下,遞給了桃祾。
“先生,我不會逃的。”她留下這句話。
城陷民死,她舍不得自己的百姓,百姓愛戴崇尚她,并将她視為希望。她即是主君,也是這片土地的孩子,所以她至死也不悔。
最後的最後,她身披鐵甲,跨上戰馬奔赴那場必死的一戰。
哀嚎滿城,血肉模糊中,早已分不清哪具是她的屍體。
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桃祾早就知道勸不動她,他收起那塊平安玉,祈禱着……
彼岸花開,一位身披鐵甲的人此刻正氣喘籲籲的半跪在地,她緊閉受傷的雙眼,咬着牙又站起砍向身旁。如此反複,她周圍的惡靈一次又一次的站起,她也一次又一次的擊倒它們。
終于在她再次站起來時,周圍全部的惡靈瞬間被烈火灼燒燼滅。她持着劍警惕着周圍的一切,面前的玄衣男子向她緩緩走來。
易魈遠遠望去血紅的一片,想着她是否還同從前一樣……
河中倒映着的少年紅衣似火,他将長發高高束起,白皙的膚色被驕陽曬得有些粉紅,他緩緩蹲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探入溪水之中,雙手一握,泥鳅狀的小黑龍迅速劃走。
最終自己還是被抓走了,本想着就算法力還沒有恢複,殺個這樣的小屁孩還是綽綽有餘的,誰知道這小子身上竟有巫術防護。
易魈哼了幾聲,不情願的被抓回去了。
“先生,我可以養它嗎?”少年眨眨眼望着桃祾。
一聲歎氣“主君早知道它是靈獸了吧。”桃祾盯着少年手上的小黑龍。
“我還以為是隻小妖。”少年老實道,再仔細瞧了瞧那隻小龍,“應該……也能養吧?”
桃祾不忍心拒絕,在小黑龍施加了重重巫術,再給主君上施法這才安心。
“主君,這是蛟龍。諸神時期諸多,至今極為罕見,它隻是受了傷,說不準哪天就會傷……”
“先生……主君已經走了。”這邊的裕小聲提醒。
那邊主君已經興高采烈的捧着小黑龍跑走了,先生教育起來少不了一時半刻。
那時的小黑龍想偷偷跑走,它好不容易折騰半天爬到地上,可惜屋子太大,它轉了半天。
隻見熱氣騰騰之間,一位女子穿好少年的衣服……
小黑龍驚呆,再回過神來已經被她拿起來捧在手心,這可惡的主君!
後來她凡事都帶着這隻小黑龍,有人問主君,您肩上這是什麼啊?
她笑着道是自己養的靈寵。
再後來她很少休息,也很少陪它玩了。終于有一天,她将小黑龍送回那條小河,她一言不發,頭也不回地策馬走了。
小黑龍露出小腦袋看着那抹紅色,生氣地罵着那個無情的主君。
易魈穿過花叢,半跪仰視着她,哪怕身死,她也依舊困于執念久久不能輪回,他牽起她的手抵于額間……
妘逢雨來到冥界并沒有不适,他靠着靈感探索易魈的位置,正離誏前輩越來越近,不能讓他靠近誏寒溪。
妘逢雨追上易魈,提劍阻攔。
一堵無形的牆讓易魈停下腳步。
易魈豎瞳看着妘逢雨出來,看着面前似諸神“的氣息。如果失敗他就沒有機會了,再沒有闖入冥界,帶走主君的機會了。
“你想去哪?”
那時司文雎站在樹上,看着地下隻化了半個形的少年。
少年露出蛟龍的尾巴和手腳,懷裡抱着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頭顱,臉頰是遮不住的淚痕,看起來很慌亂。
易魈喘不上氣,氣勢也不減:“滾開!臭道士!”
司文雎歪了歪腦袋,露出得逞的笑:“隻有一次機會,我能幫她重塑□□。”
……
易魈還想見她一面,他躲開妘逢雨的劍怒道:“月伊的來趟什麼渾水!”
妘逢雨攻勢不減,隻能答道:“受人所托。”
褚泓汲的肺受不了冥界的空氣,此刻隻能靠靈力維持着身體,但這也是有限的,如果不盡快找到妘逢雨回去,恐怕他也會成為周邊的某個孤魂野鬼。
他追着黃符找到妘逢雨,也看到了那隻蛟龍。
雖不知怎麼回事,但褚泓汲還是一把拽回妘逢雨,擋下易魈的一招。
“師父!”妘逢雨驚愕。
褚泓汲早就想清了,大不了就幫妘逢雨吧,他性子倔勸不動,不如自己看着。
“我幫你。”褚泓汲看着欲逃脫的易魈,問道,“殺了他是嗎?”
“不!”妘逢雨喘息變慢,“攔住他不要見到誏前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