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日君拂除了等待師傅的消息,便是呆在那個涼亭中,和帝書讨論林中陣法。也因此每日都能從下人的竊竊私語中聽得不少消息,所以她雖不曾出門,但是對這個人界都城倒是有了不少了解。
當然在這期間免不了結識樓裡其他人,有溫婉娴淑的桑秋,清冷美人素衣,還有古靈精怪的桃夭等。
這日一大早,君拂和往常一樣收拾妥當,正準備出門,就聽見敲門聲響。
“請進。”
“君姑娘。”
來人正是阿竹,她身後還領着個面生的粉衣小丫鬟,一進屋未等君拂說話,就沖着君拂連連道歉。
君拂疑惑道
“這是怎麼了?”
“前幾日您拖奴婢找人,當日恰巧奴婢身上事情多,就将畫軸交給了她,交由她去辦了。沒想這丫頭是個手腳笨的,平地都能摔着,将畫摔進了水裡,撈出來一看已經毀了,怕被責罰便撒了謊。也是我今日細細尋問一番才發覺,這不,立馬将人帶來給您請罪了。”
阿竹一邊說着一邊推了推身旁低頭垂首的丫鬟。
粉衣小丫鬟比月竹矮了一個頭,還是個孩子。她被阿竹一推,走到君拂跟前跪下,微擡起頭,泛紅的眼睛看了眼君拂,見君拂正看着她,唰的低下頭,手指絞着衣服,紅着臉結結巴巴道
“奴…奴婢不…不是故…故意的,姑…姑娘别生氣。
說到後面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君拂盯着二人看了好一會兒,眸光微閃,随即疑惑地看向阿竹
我長得這般吓人?
阿竹似是看出了君拂眼裡的意思,笑了聲說道
“這丫頭膽子小,所以緊張或害怕的時候說話就結巴。”
君拂了然,看向小丫鬟聲音溫和道
“快别哭了,不過一張畫而已,沒什麼要緊的,起來吧。”
小丫鬟看了眼阿竹,沒動。
阿竹無奈
“還不快起來,下回可要小心些,再毛手毛腳的可不會這樣輕易揭過了。”
“是,謝…謝姑娘,謝阿…阿竹姐…姐。”
說罷就要起身,不想起的太急踩了裙邊,整個人站立不穩,揮着手朝前摔去。
阿竹哎的一聲忙要上前去扶,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看着就要摔倒,隻覺眼前一花,就見君拂已經将人扶着,而小丫鬟已經就着君拂的胳膊起了身。
阿竹驚訝,好快的速度!
君拂不喜歡别人靠近自己,将人扶起後就撒了手。
又一番道歉與謝過之後,阿竹才領着小臉通紅的小丫鬟離去。
君拂舒了口氣,終于走了,與這小丫頭說話太累人了。随即舒展着身子,倏的,想起什麼,擡手看向自己的手腕
[怎麼了?]
帝書疑惑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剛剛好像被什麼東西咯着了。”
君拂一邊轉着自己的手腕一邊道
[你皮膚嬌嫩,許是剛剛扶那個丫頭的時候被她手上的繭子膈到了。]
“也許吧,算了,走,我們去街上逛逛,順便尋尋有沒有師傅的蹤迹。”
[你不是打算找她們問問關于林中陣法之事的嗎?]
君拂看向阿竹兩人離去的方向,搖了搖頭
“不用了。”
[?]
這廂,阿竹領着粉衣小丫鬟離開了院子,走至一處假山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小丫鬟。
小丫鬟擡起頭伸手将掌中的銀白鱗片拿出遞給阿竹,輕搖了搖頭。
阿竹看這感應妖氣的鱗片沒有絲毫反應,放下心來,也不怪上頭多心,這君姑娘美的實在不像人,和妖怪似的。
·
微風輕拂,浮雲淡薄。都城北邊的一座宅邸中,君拂念叨的師傅正在此處。
君懷搖着杯中清酒,問道
“你說人族異常是怎麼回事?”
乩淵也摸不着頭腦,搖搖頭
“我前些年夜觀天象,發現有異象即将發生,又算到異象之變在人族,便在此蹲守着。”
說着拿出幾壇酒,接着道
“探查一番後發現了一座隔絕神念的山脈和一潭詭異的池子,我看那池子不對勁,想着莫不是妖族與魔族又憋着什麼壞對付我們呢。又想着你沉睡數千年也該醒了,便傳了信給你。”
君懷将杯子放下,抱起一壇酒啟封飲了一口,淡淡道
“你就沒想過是人族所為?”
乩淵見狀哈哈一笑,也抱起一壇,與君懷碰了碰,擺手道
“不可能,人族沒這能耐。等喝完,我便帶你去那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