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笑笑不再說話,低頭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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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着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君拂和帝書卻又鬥起了嘴。
她無視一路上向她投來的目光,遊走在街旁店肆小攤之中。
“難怪你當初不讓我翻你,原來是因為你腹中空空。
帝書惱羞成怒
[無知的妖女,本主将來可是會成為全知的存在。]
“哦,那麼未來的全知大人,你知道這個嗎?”
君拂說着走向賣糖葫蘆的老人家,買了一串。
帝書當然不知,當初君懷創造它本就是一時興起,記載的多是些世間的仙山神獸、奇珍異寶,亦或是妖魔二族之事,人族種種并不在它的記錄之中,所以它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玩意兒。
“未來的全知大人,可要無知的妖女替你講解一番?
帝書哼的一聲
[如此俗物,還配不上本主的身份。]
君拂笑了笑,直接道
“這個叫冰糖葫蘆,做法嘛就是将山楂洗淨用竹棍串好,一般一串七個最為合适。然後取出冰糖放入鍋中,加入适量清水,一邊加溫一邊攪拌,待冰糖融化成為糖漿後,再用小火熬一會兒,最後再取出串好的山楂用勺子将糖漿均勻淋上,放入抹油的盤子裡,稍涼即可食用。
帝書嘴上不屑一顧,但在君拂開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将内容記錄起來保留在了識海中。
君拂不見回應也不在意,買了一個糖人,又開始樂此不疲的給它介紹。
就這樣才走了一條街而已,君拂人還沒去找,手上倒是拿滿了東西。
忽然見前方人群騷亂,行人紛紛避讓,一個約莫兩三歲的小孩舉着個猴子狀的小糖人跌在地上,無措地望着四周突然散開的人群,哭着喊父親。
“孩子,爹在這兒!那危險!到爹這來。”
騷亂的人群後,一個跛腳的青年男人正奮力的擠着人群想要上前去。
孩子聽見父親的聲音,踉跄的爬起身子,想要去往父親那裡,然而這時身後兩位鮮衣少年策馬揚鞭打馬而來,眼看這孩子就要喪命于馬蹄之下,衆人卻無能為力。
“啪”,一道鞭聲破空而來,卷起孩子拖至一旁,衆人随之望去,隻見一位穿着妃色衣裙的貌美姑娘,一手捧着吃食,一手拿着鞭子,看孩子回到父親身邊,便欲離去。
就在這時,安靜不過片刻的人群再次傳來響動。
“啊,我的銀子不見了!”
“我的也沒了…在那!我看見了,那個人手裡有我們的錢袋。”
“我的銀子,站住!别跑!來人呐,抓賊啊。”
安靜不過片刻的人群,瞬間又吵嚷起來。
隻見那男子懷中揣着幾個偷來的錢袋,與君拂擦肩而過,快速向遠方奔去,身後一夥人叫喚着追去。
君拂吃着剛買的零嘴兒,看着前方風風火火的一群人,聳聳肩便要離去。
不妨眼前冒出一人,攔住她去路。擡目看去,隻見此人約弱冠之年,是個面容清秀的少年郎。
君拂皺眉
“有事?”
少年郎紅着臉,作揖行了一禮道
“我觀姑娘方才救那孩子,使得一手好鞭,想必是位武藝不錯的江湖中人。”
“然後呢?”
“都說行走江湖之人都有一顆俠義心腸,懲惡揚善之心,剛才那個賊人從你身邊經過,你本可以輕松拿下他,怎不出手,任由他逃離?”
君拂看着這個眼前這個男人——耳尖泛紅,甚至不敢正眼瞧她,一臉疑惑又語氣真摯,似乎因為緊張,雙手也緊緊抓着衣袍,一時間不知他是何意思。
“我觀你也是身強力壯,你既然看到那賊人,怎麼不同他們一起去将那賊人捉至官府,卻與我在這兒糾纏?”
聽出君拂語氣不快,男子連忙看向君拂,一看見君拂的臉,臉唰地一下紅了,想低下頭去,又覺得太過無理,隻好紅着臉作揖道
“在下并沒有冒犯姑娘的意思,有此一問隻是為解心中疑惑,言語沖撞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君拂本也沒有生氣,隻是猜不透這人是何意思才故意這般說。
細一打量,這人一身錦衣華服,故作持重老成的臉上隐隐透着藏不住的天真氣,極易羞澀。又看向他的身後,正有幾個護衛樣的人逆着人群過來,他們看向自己時警惕的眼神和看向少年時着急的樣子讓君拂覺得好笑,心下感歎。
原是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單純公子哥啊。
明白此人真是為解疑惑,便也認真回道
“想救便救,不想攔便不攔,所做一切不過随心而已,少年人還是少看些江湖畫本子。”
說罷轉身便走。
“随心…随心…”
少年愣怔地低聲念着,回過神來,已看不見君拂的身影。
身後的跛腳男人抱着孩子一頓安慰自責,而騎馬的少年,見人無事,丢下錢袋便絕塵而去。
唯有這位少年,一拍腦袋
“哎?她怎知我看的話本子?還未問姑娘芳名呢,也不知日後能否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