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
東方吐白,夜色一點一點褪去,君拂立在窗前看着下方荷花池。
微風陣陣,清香襲人,水中漂浮的花瓣随波飄蕩,東撞西撞,驚起無數漣漪,甯靜又溫馨。
明明再常見不過的一幕,她卻莫名想起君懷來。倏地,她擡眸凝望天邊,迎着曦光眼底波光流轉,手不自覺摩挲着腰間的玉佩,平複那顆躁動的心。
君拂想,她現在急需給自己找點事做,讓自己暫時忘記君懷,不被欲念左右。
于是,她踅身對着南辭道
“阿兄,我想去宮外走走。”
背後之人還未查出,南辭自是不許,但是架不住君拂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捏了捏眉心,認命的歎了口氣,道
“行,但是你一人我不放心,待我安排一下,陪你一起去。”
君拂眼裡劃過喜意,自無不可,可馬上便疑惑道
“好啊好啊,可是阿兄你不忙嗎?”
他近些年幾乎忙到陪她的時間都沒有,哪回不是自己來找他,他才會停下片刻?這回受傷,休養了許多天,應該更忙才對。
南辭藍色的眸子微微閃爍,面上卻不顯異樣
“我最近都不忙,正好可以陪你。”
他佯裝無事,這反而讓君拂從中窺出一絲異常,心裡不禁疑惑起來,知道問了也沒用,便按下不表。
君拂不欲太過張揚,南辭便隻帶了親衛,一行人換了身低調的衣裳,往外走去。清歡一大早便在外頭候着,此事自然瞞不過她,所以她也自然而然的加入了這個隊伍。
可剛跨出殿門,卻又來了一位出乎意料的人物,君拂看着來人很是驚訝
“滕老!您怎麼來了?”
君拂口中的喚滕老,正是妖帝的親衛之一,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妖,聞言,沖二人點點頭,道
“妖帝知道兩位殿下要出宮,因為不放心,所以派我來跟着你們。”
說罷幾不可見的看了眼南辭,南辭沒理他,隻諷刺的扯了扯唇角。
君拂沒有察覺兩人的交鋒,想着南辭之前被人刺殺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妖帝又隻有他一個孩子,重視非常,派下屬來保護再正常不過,于是點點頭繼續往外頭走去。
待一行人行至出宮門前的廣場時,便看到一地七零八碎的屍體,侍從們嘴上不停叽叽咕咕,動作熟練的拖走屍體,清洗着地闆。
一擡頭發現來人,頓時止了話頭,停下手中動作,恭敬地向二人行禮。
君拂一行人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熟視無睹,徑直從旁走過。
待他們遠去,侍從們才繼續未完的話題
“唉,日日都有不自量力的妖怪來挑戰妖帝,結果卻連妖帝的面都沒見着就死在了親衛手中。”
“可不是,呶,就我手上這個,修為還不如我呢,也來挑戰。”
“行了,都少說兩句,不過都是被欲念擺布,無法自控的可憐蟲罷了。”
還未遠去的君拂聽見欲念二字,身子一凜,心裡沉甸甸的。
…
聖宮獨占一個山頭,落座于山巅之上,後頭是高達萬米的瀑布,山下則是妖族最繁華的妖都。
因妖怪修為越高,欲念越強,危害便越大。
為了妖族的未來,妖族将欲念分為三大類,無害,有害,大害。更是留下祖訓——所有新誕生的妖怪必須在妖都長大,妖怪長大後,滋生無害欲念的妖怪可根據自身意願繼續在此生活,滋生有害欲念的妖怪則退出妖都,而滋生大害的妖怪必須遠離妖都。
“阿兄,怎麼區分,無害,有害和大害的欲念?”
君拂以前從不會對這些事感興趣,南辭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異常,他私心不想讓君拂了解過多,但又覺得她已經長大,這些年不在他身邊更是經曆了諸多事,也許她的心性遠比他想的堅韌。
想到這,指了指前方一隻不停吃東西的豬妖,對着君拂道
“你看那隻豬妖,他的肚子已經漲得像個巨球,可因為無法壓制欲念,他甚至不顧身體是否能承受仍在不停的大吃大喝,若再不停下,他便會爆體而亡。”
說着又指向另一邊舉着巨石的虎妖
“那隻虎妖,他的欲念應當是想要強壯的體魄,所以瘋魔了般日夜不斷地煉。你看他的四肢,已經鼓的不像話,經脈暴起,若再繼續隻會損了自己的身子。”
說完轟隆一聲,身旁的房子坍塌,一個象妖從廢墟中跑出來,南辭揚眉,繼續道
“這隻象妖,我也有印象,他的欲念便是建房子。做好了拆,拆了又做,如此已經有數百年了。唔,但是他最近拆房子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也許他的欲念快滿足了。”
君拂聽得認真,觀察的也仔細,想了會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