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害的欲念指的是隻折磨自身,并不會危及他人?”
南辭點點頭,道
“無害的欲念,隻要心性堅韌,幾乎不會影響生活,也較容易滿足。而無法控制欲念,繼而做出傷害别人的行為便是有害的。”
正巧南辭手上除過不少,于是道
“我之前除過一隻狼妖,性淫,且專找有對偶的女妖,為了得到女妖,他會先殺害女妖的子女和另一伴,再将女妖折辱至死。”
“還有一個妖怪,控制不住獵奇的欲念,會專門埋伏起來,待别人修練至緊要關頭時便出手偷襲,看别人走火入魔而亡。”
随後便是大害了,南辭神情凝重道
“能被稱為大害的欲念,幾乎與權勢,殺戮有關。數百年前曾有個善良的女巫醫,因無法抑制殺戮的欲念,來到一個城池,屠戮了近半的妖族···最後欲念得以滿足,而她也因無法接受而瘋魔了。”
随着南辭的話音落下,隊伍也沉默起來,一股無形的憂郁濃霧籠罩着他們。
欲念,這是妖族一生無法擺脫的“病”,是他們無法避免的命運。
僅在妖都逛了一會兒,看着那許多妖怪幾近病态的自我折磨,君拂就已經要喘不過氣來。
好在她也會碰上一些滿足欲念後,好好活下來的妖怪,這給了她一些安慰,饒是如此她仍是感覺無比壓抑。
聯想到自己,她瞬間完全沒有了再逛的心思,于是決定打道回府。
衆妖心事重重,除了叫滕老,并沒有他人注意到樹林兩旁不同尋常的安靜。
他隻能大喊一聲
“有埋伏。”
話剛落下,兩旁突然飛出密密匝匝的箭矢,好在他們站的近,滕老便撐起光罩将他們護在其中。
待箭雨停下,衆多戴着面罩的殺手從樹後現身,拿起武器向他們殺來。
親衛們連忙拿起武器反擊,君拂與南辭也沖上前各自清掃着面前的敵人。
南辭腰間纏着的繃帶隻是障眼法,傷早已經好了,因而動起手來并沒有顧忌。再者如今的君拂早已今非昔比,他們人數衆多,反而便宜了君拂。她把火球,冰錐,藤蔓,地陷等一些術法挨個丢過去,二人配合着,很快将圍堵他二人的殺手解決了大半。
待空閑下來,君拂轉頭去尋清歡,見她被親衛護在身後,七颠八倒的躲藏着,看似胡亂沒有章法卻次次都能避過殺手的刀子,稍微放下心來。
随即,目光一緊,還未完全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
隻見清歡背後的滕老,指尖凝聚出一道月牙般的白色圓弧,正要對着清歡的頭劈下,君拂頓時瞪大雙眼,瞳孔微縮。
“小心。”
原來在她失神的這片刻,一個殺手已經舉着刀到了她的身前,南辭大叫一聲,攬着君拂的肩旋身躲過這一擊,另一手則手起刀落,劃過殺手的脖頸。
清歡那頭也被這一聲驚動,下意識側身看了過來,滕老動作一頓,錯失了絕佳機會,當即作罷,看着清歡的背影,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眼見着越來越多的殺手向着南辭二人聚集,當即三兩下解決眼前的敵人,來到二人身邊。
君拂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隻覺得腦子亂的很,但是眼下不是愣神的時機,隻能暗中提防,借着殺敵的空檔不動神色的退開些許。
默默的暗中觀察,這一觀察,還真又讓她看出些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那些殺手大多奔着清歡和南辭去的,此時滕老雖然在南辭身邊,卻并沒有使出全力,老是留有破綻,讓殺手趁機而入去偷襲南辭。
如此一來,南辭對敵反而更加費力,身上被劃了不少口子。
君拂心底騰的冒出一股火來,已經确定滕老有問題,忙又趕緊快步趕到南辭身邊,不給那些殺手鑽空子的機會。
兩波人馬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許是見遲遲拿不下他們,突然林中傳來一聲哨響,殺手們陸續退去。
親衛們正要去追,被南辭沉着臉攔下。
君拂一直暗中觀察滕老,親眼見到他往林中某處看了一眼,接着林中便傳來了哨聲,這實在很難不讓她懷疑這場刺殺與他無關。
可滕老實力遠比他們強的多,君拂雖然憤怒,但到底還有理智,沒有撕破臉,怕他狗急跳牆,将他們滅口。
但轉念一想,他此舉藏着掖着必是有所顧忌,正好她不想讓她痛快,便語氣不好的質問道
“滕老,以您的實力,完全可以輕易滅殺這群刺客,為何動起手來卻畏手畏腳,留有餘地。”
騰老并不知他已經露餡,面對她的質問,不痛不癢道
“殿下不知,出發前妖帝陛下有言,道我隻需要保證你們的性命無虞,其餘的我可按自己的心意随意行動。”
“你···”
君拂一噎,還欲發作,卻見南辭叫了一聲阿茵,不贊同的看着自己,沖她搖搖頭。
君拂啞然,隻能故作刁蠻的瞪了滕老一眼,扯過南辭的胳膊,埋頭快步往前走。
滕老落于最後,看了眼林子,又看了眼南辭,無聲冷笑,古井不波的眼中露出些許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