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回了聖宮,滕老也不再跟着,率先離開隊伍,去與妖帝複命。
君拂仍舊拉着南辭的手,一路無話,大步流星地往他宮殿走去。
吩咐親衛守在門口,便“啪嗒”一聲,關了殿門。
清歡腳程慢些,待她趕過來時,已經大門緊閉,她正要上前推門,親衛卻将她攔住。
她動作一僵,垂下眼簾,壓住眼底的一抹涼意,以前君拂沒回來時,她何處去不得?這才回來幾天而已,她已經被屢屢趕出門外。
但她很快就如往常般,眉眼彎彎,唇角挂着柔和的笑意,善解人意的轉身離開。
霞光下,紫色裙擺随着她的步伐擺動,步态輕盈優雅,腰間鈴铛一步一響,清靈悅耳。
殿内
南辭看着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心神不甯的君拂,終于忍不住,将她按着坐好
“被吓着了?”
君拂搖搖頭。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将方才之事告訴阿兄。
今日之事太過古怪,按說滕老受妖帝的瑩蛲所控,除非他已經有辦法解決瑩蛲或有向死之志,否則絕對不敢對妖帝唯一的孩子下手。
可他若真的是隻按吩咐辦事呢?妖帝又為何要殺清歡?芫莶之毒,寒氣···
君拂閉上眼,回想近日的一幕幕,隻覺得腦中那一團亂麻越來越清晰,隐約觸摸到真相的大門。
突然額頭一疼,睜眼一看,是南辭在彈她的腦門。
南辭見她終于回神,将她上下打量一通,最後雙手握住她的雙肩,轉來轉去看了看,擔憂道
“阿茵,你到底怎麼了?同阿兄說,有什麼事阿兄給你想辦法。嗯?”
君拂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心頭一暖,想了想還是覺得此事不該瞞他,于是道
“阿兄,那個滕老有問題。”
南辭似乎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愣了一會兒,見不是她有問題,便放了心,不在意道
“你為何會這麼說?”
于是君拂把她看到滕老要暗中對清歡下手,以及他故意給殺手露破綻,和殺手退去或與他有關的猜測一一說了。
南辭臉色不變,眼中幽光一閃而過,廣袖下的手心緊握,默了半晌,低啞道
“當時情況混亂,阿茵,你應當是看錯了。”
君拂沒有聽出他話中的語氣不對,看他仍不在意的樣子,急忙道
“阿兄,你信我,我真的沒看錯,他···”
“阿茵,你看錯了!”
君拂話沒說完,便被南辭一聲喝斥打斷。
她吓了一跳,轉頭看着南辭反常的表現和沉下去的臉,微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瞪大雙眼,失聲道
“阿兄,你···你知道!”
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但正因為如此反而讓君拂更加确定,她激動的抓住他的衣擺,看着他問道
“阿兄,你真的知道!”
南辭别過臉,澀然道
“阿茵,這事兒,你别管,隻當不知道。”
君拂從未見過他這麼反常的樣子,看着忽然他彎下的身軀透着絲絲的脆弱,眼睛唰的一紅,搖頭拒絕
“不,阿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明明知道你有事發生,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管呢。”
随後堅決道
“阿兄,你一定知道原因,告訴我。”
南辭看着她紅紅的眼眶,心中一暖,唇瓣輕啟,閉了閉眼,道
“是妖帝,我的父王,這些都是他指使的。”
莫名奇妙的一句話君拂聽懂了,可也感覺自己好似幻聽了,不可置信的呐呐道
“什麼?”
怎麼可能呢?妖帝要殺他唯一的兒子!
南辭短短幾個字,卻将君拂震的遲遲回不過神來。
良久,她才酸澀道
“為什麼呀?”
南辭好似已經接受了事實,臉上已看不出任何異樣,平靜的方才那絲脆弱好似她的錯覺。
看着南辭故作無事的平靜,君拂更是心疼不已。
明明他是那麼的敬愛妖帝,還記得每每同她說起妖帝時,眼裡都是掩不住的孺慕···沒想到會被自己最敬愛的父親捅刀子,君拂光想想都覺得心如刀絞,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她撲過去,一把抱住南辭,将頭埋在他的脖頸,悶悶道
“阿兄,你還有我,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