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阿納雅愣了一會兒,而後想到什麼,頓時臉色一變,立馬後退旋身就要離開。
可她反應雖快,卻到底還是遲了一步,隻見她周圍的地下突然串出數道紅光展開形成一道圓形結界,将她困在圈内。
四周陡然安靜下來,所有的嘈雜聲都消失,滿城的魔人匍匐在地,表情恭敬無比,似在迎接着什麼。
正奇怪着,君拂突然呼吸一窒,感覺自己被一股不詳的氣息纏繞。
她好像墜落在沒有盡頭的深淵,内心被無端的死亡恐懼填滿,四肢泛起涼意,無法控制地顫抖着。
南辭察覺到她的異樣,豎起尾巴在她身邊晃了晃,白光微閃,柔和的力量驅散了那股不詳的氣息。
君拂這才感覺身上一輕,大口喘着氣,從那種難受的感覺中抽離出來。
血月之下,空間扭曲,一個黑點漩渦出現,不斷變大,而後兩個身影從裡頭走了出來。
為首的魔人一襲窄袖紅衣,黑發高束,很少年的裝扮。
隻見空中幾片殘影劃過,白發男子縮地成寸,眨眼間已來到衆人跟前。
他看向南辭毛茸茸的虎頭,眼睛一動,伸手就要摸一把。
南辭哼哧一聲,扭頭躲開,毫不客氣道
“把你那把戲收收。”
白發男見手摸了個空,不在意地笑了笑,順勢擡手揮了揮,身上駭人氣勢一變,搖身一變成了和善的少年模樣。
于此同時,他身後那群跪地的魔人,也似收到了某種命令,齊齊退出院外。
院子就這麼陡然空了下來,雙方各占一邊靜靜相峙着。
直到外頭的厮殺聲再次傳來,白發男子才動了身子,打破這平靜。
這少年的氣息太詭異,也不知是敵是友,方才失控的感覺在君拂腦中揮之不去,她忍不住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男子的身上,此時見他要有動作,更是瞪圓了雙眼。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少年并不是動手,而是不知從哪裡掏了根腕粗的狗尾巴草,一改端莊從容,上蹿下跳地開始逗弄南辭。
沒想畫風突變,這般判若兩人的一幕直看得君拂目瞪口呆。
再看南辭,一拍爪子拒絕,吼了一聲滾後,立馬化為人形,黑着臉擡腳踢去。
白發男子的發繩尾端墜着一柄指尖長的黑色小劍,見南辭動手,當即往後退去,又順勢将手往腦後一摸,摸出那柄小劍,掌中魔力湧動,小劍旋轉着越變越大,懸浮着橫在他身前。
他手握劍柄,揮着長劍,飛身而上,南辭也不二話,拿出自己的武器便與他對抗。
兩人你來我往,均下死手,可偏傷不着對方。君拂懸着心看了會兒,終于瞧出些不對勁來,隻覺得二人之間有股非同尋常的熟稔感。
可她為何從未聽阿兄提起過這号人物?不由轉頭看向親衛,想要尋求答案,卻見他們眼中的震驚不比她小。
得,看來他們也不知道。
一旁困在結界内的阿納雅,并未打算束手就擒,見無人注意她,不知怎得居然悄悄破開了結界,欲要溜走。
可惜還沒走兩步,一個高大的黑影陡然出現攔住她的去路,她施展詭異的功法想要繞過他,卻被他伸手一撈輕松擒住,将她又丢回了結界内。
君拂眼角餘光瞟到他們那邊的動靜,認出這黑影就是同少年一起出現的另一位。
阿納雅好似認識,啐了一聲,又轉頭悻悻的看向打鬥的二人,連聲咒罵,恨不得雙方兩敗俱傷。
直到少年的飛劍脫手,甩出擦着阿納雅的臉而過,她這才住了口。
這一打岔,便打不下去了,兩人默契收了手。
少年冷着臉,慢悠悠走到阿納雅跟前,還未說話,反手先給了她一巴掌
“阿納雅,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沒教養。”
阿納雅誕生至今還沒狼狽過,更沒被打過,一時有點懵,回過神來,厲聲尖叫道
“阿塔,你敢打我!”
說着就要動手反擊,不妨他又是一巴掌扇去
“我是你兄長,有權管教你。”
阿納雅的目光在南辭等人身上掃過,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樣
“呸,我看你是和妖族混久了腦子傻了,我們魔族什麼時候興這一套。哼,我知道你想做什麼,這千百年來你已經殺光了其他的兄弟,坐上魔帝的寶座,隻有我你始終無法找到,心裡很不安吧,哈哈哈。這次若不是你為了引我出來和妖族合作,你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找到我,魔帝的位置你怕是也坐不穩。不過,如今我既然被你抓住,便是我輸了,你要殺我就利索點兒的,少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折辱我。”
說着閉上眼,一副坦然赴死的樣子。
這廂君拂還在琢磨這男子的身份,不想下一刻便聽到阿納雅一連串的吐露,頓時讓她驚愕不已。
然還不等她回過味兒來,便聽這位少年魔帝阿塔吩咐另一位魔人道
“西闫,把她帶回去。”
轟隆,又是一串驚雷砸下。
君拂記得這個名字,是蘇言在躲的人,竟被她碰着了。
想起這個,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位魔人身上看了又看。
那魔人無聲領了命,走進結界提起阿納雅就要離開,臨走前步子一頓,回過頭不屑的掃了眼君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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