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吃了飯之後就回家了,秦物華不放心,讓林序南順帶送他們兩個回去。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秦物華猜測還沒有卯時,門被敲響了。
聲音很急、很重,帶着難以掩飾的焦躁。
成珂率先醒過來,穿好衣服打開門,“怎麼了大娘?”
她卸下臉上的僞裝比之秦物華更成熟幾分,但也遠遠夠不到嬸娘的層次,因而還是很年輕的。
婦人面色焦急,“你們看見二牛了嗎?他早上便不見了,我以為他是出來玩,但早飯都做好了他還沒回來,衣服都沒穿。”
成珂沒緩過神,搖頭道:“沒見過,昨日吃完晚飯之後便沒見過了。”
恰在此時,又一個婦人也過來問,“瞧見大虎了沒?死孩子一大早就不見了,氣死我了。”
“沒。”
她想起少了的聲音,扭頭沖到屋裡找了一圈,“我家孩子也不見了。”
“這可怎麼辦啊。”二牛媽拉着大虎媽的手,“孩子,孩子丢了。”
屋子牆薄,不隔音,秦物華也聽到外邊的吵鬧,揉了揉眼睛道:“林序南,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好。”
一大早上丢了三個孩子,鬧得村裡人心惶惶,生怕偷孩子的人偷走自家孩子,勒令小孩子不許出去玩鬧了,乖乖呆在家裡。
秦物華思考一會,“會不會是那個山洞?”
“好像隻有他們三個去過。”
“可我們都沒去過,怎麼知道山洞在哪?”林序南問。
秦物華的視線瞥向一旁不說話的成珂,成珂手指一根一根掰直,臉上的笑挂不住,“跟我走。”
秦物華不顧阻攔決定提前下地,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林序南看不過去,把她背到背上帶着她走。
山中泥濘,即使沒下過雨,陡峭的山坡也難行,枯枝落葉鋪在地上,鳥叫聲偶爾傳來,更添一份幽寂。
秦物華見沒人說話,主動開口道:“聽村裡的人說,這是座野山,平常沒人上來。”
林序南接話道:“為什麼?”
“因為,野山會吃人,村民上山之後再也沒下來過,不論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帶着斧頭還是帶着弓箭。”秦物華低聲道:“如果不是鬧鬼就是有人有意為之,想讓這座山變成野山。”
成珂攥緊手指,肯定道:“是。”
“小關村是蠱教的埋屍山之一,如果有人違背了蠱教或者叛逃就會被殺了扔到這。”
“怪不得這裡的毒蟲這麼多。”秦物華拍死飛到林序南肩膀上的蟲子,“成珂,蠱教真會使喚人。”
山洞周圍一片寂靜,無論是飛鳥還是走獸都沒有,連最常見的蟲子都沒有。
像是有人故意地要為這個山洞守着一樣。
秦物華拍拍林序南的肩膀,“看那,小孩的鞋。”
她仔細辨别,與昨日的記憶對比,發現那就是大虎的鞋,“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快走吧。”
三人來得匆忙,沒帶火折子或者蠟燭一類的東西,好在秦物華随身帶了油,勉強當個照亮的東西用。
成珂面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想不通她是從哪裡掏出來一大罐油的。
怪人。
秦物華兩條小腿被林序南握在掌心,她動了動腳,自動往上拔了下身體。
“别亂動,摔到就不好了。”林序南低聲道。
許是黑暗格外隐蔽,光亮隻能照亮短短的前路,秦物華心裡升起搗亂的心思,扶在林序南肩膀上的手往下一滑。
“呃。”林序南連忙收住聲音,帶着涼意的手挑開他的衣襟,往胸膛裡鑽,滑膩膩的觸感在肌膚上流連。
成珂面不改色,全當放屁。
秦物華見好就收,體貼地替他整理衣領,聲音附在他耳邊,“不小心的,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是。”林序南咬牙切齒道。
山洞裡的路也是七拐八拐的,沒有什麼人工的痕迹,成珂走得輕車熟路,隻剩下最後一個分岔口。
她猶豫了一下,分出去兩隻蟲子探路。
小天絲毫不慌張,摸了下脹痛的掌心,看了看周圍的人。
大虎臉上貼着密密麻麻的白布,捏着手裡的東西紋絲不動,二牛吐魂戰敗,已經歪倒在一遍不省人事。
還有,非常非常高、靈活得像猴子一樣、一臉認真的大胡子。
“要不起。”
小天哼笑,赢不了流姐,還赢不了你嗎,“走了。”
大胡子頹喪地垂下肩膀,“輸了。”
她哈哈哈哈邪惡大笑,叉這腰在他臉上沾上白布條,“我赢了。”
哈哈哈哈地回音響徹山洞,久久回音。
任誰都能聽出來,那嚣張至極的笑聲是小天發出的。
還沒完,因為小天的下一句就是,“再來一局!咱們賭錢來的。”
賭錢來的。
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