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鈞輕飄飄地瞥她一眼，說：“陪我爸應酬去了。”

周桐跟秦子堯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失望。林弈鈞沒說實話，而掩飾就等于有故事。回到教室，劉若辰一見林弈鈞進門就招了招手，同時從椅子上拿了書包。林弈鈞見狀沒什麼反應，但徑直回自己座位了拿了包，。

趙今朝看着他們一前一後拎包出去，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起哄：“哇嗨，約會去啊鈞哥？”

林弈鈞的回應是在他大腿上踢了一腳。

來不及問他們去哪裡的周桐眉目糾結，對面沉如水的秦子堯說：“我覺得已經沒什麼懸念了。”

這一天如同往常一樣，每個人都按部就班地上學、吃飯、休息、放學。因為劉若兮沒能協調好同學們，因此節目排練也暫停了。

秦子堯放學後站在車棚裡發了會兒呆，被一個男生撞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泥。男生對她點頭哈腰說對不起，兩個站在車棚外的男生竊竊地笑：“周子殷你也太土了吧！”

那個叫周子殷的男生不停沖他們打噤聲手勢，以為秦子堯沒看到。她沒興趣理他，推了車要出去，見那男生還站在狹窄的過道裡，她垂眸沉聲說：“讓開。”

男生一滞，火速閃身。

推車進入主幹道後，秦子堯騎上車，聽到校園廣播在播放《遇見》。

——聽見冬天的離開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我想我等我期待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

出了校門，她先去了最近的超市，然後往譚奶奶家騎去，路上碰到正在疾走的劉新月，她放緩了車速，與劉新月勉強同頻。

對方面色依舊冷峻，主動開口說：“去譚奶奶家嗎？”

“是啊，前天她說手腳開裂，給她買點護手霜潤膚霜。”

劉新月“哦”了聲，雙方陷入沉默。幾十秒内，劉新月狀似不經意地偷偷看了秦子堯四次，四次她都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新月假咳了聲，秦子堯緩緩地看向她。她遲疑兩秒，說：“你……為什麼對譚奶奶那麼好？”

秦子堯安靜了許久，才說：“你信命嗎？”

“什麼？”

秦子堯忽然輕笑了聲，說：“也沒什麼理由，可能我五行缺德。周桐常說，人活着的時候要多行善積德，死了以後能當個德高望重的鬼，你就當我在積德吧。”

想了想，秦子堯問：“你媽媽怎麼樣了？”

劉新月說：“沒什麼大礙了。”

“你每天這樣往返兩趟，為什麼不騎車？”

“鍛煉。”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在到達劉新月家的轉彎前，劉新月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子堯愣了愣，說：“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

而後兩人在拐彎路口分開了，劉新月右轉，秦子堯直行。

隔天早上秦子堯的座位來了一位稀客——孫浩亮。

見她回來，孫浩亮二話不說回了自己座位。秦子堯剛放下包就聽到周桐說：“剛孫浩亮問我知不知道劉若辰跟林弈鈞昨天一起出去幹什麼了。”

秦子堯問：“幹什麼去了？”

周桐眼睛一瞪：“我哪兒知道啊！”

秦子堯頓了頓，說：“哦，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鈞哥又不跟我說，我怎麼可能知道。”

秦子堯回頭看了眼，林弈鈞此時正跟姜楚然擰眉說着什麼，下一秒姜楚然後腦勺被他拍了拍。随後兩人站起來，分别從後排開始收昨天的作業。收到劉若辰位置時，劉若辰往後一倚，沖林弈鈞擺了個可愛的pose，笑着問他：“我這樣可以嗎？”

林弈鈞的回應是嫌棄的一瞥，微微搖頭，拿了她的作業本就往前一桌走。

這一幕周桐也看到了，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後，默默地回過頭開始從包裡翻找自己的作業，交給剛好走到她們這桌的姜楚然。

頭一次如此順利地從周桐手中拿到作業本的姜楚然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頭霧水地往前桌走。

到了吃飯時間，剛進食堂周桐就開始東張西望，遠遠地看到姜楚然和林弈鈞走向她們，周桐當即拉着秦子堯說：“我們上二樓吧？”

剛排上隊的姜楚然看着她們突然放棄已經排了一半的隊伍，對林弈鈞笑着說：“這倆算‘舍近求遠’嗎？上樓加餐啊？”

一樓主打粵菜和杭幫菜，二樓川渝菜及湘菜偏多，不太能吃辣的林弈鈞說：“可能上去換換口味吧。”

兩人在一樓打好飯，随意掃了一圈，沒有兩人座位，林弈鈞提議道：“樓上人少，我們上樓吃吧。”

姜楚然說：“行，正有此意。”

二樓正在吃飯的周桐還在感慨：“怎麼搞得我們做賊心虛一樣，明明去那啥的又不是我們。”

秦子堯不太想繼續讨論這件事，于是岔開話題：“還是二樓好啊，人少，不用怎麼排隊，位置也多，就是價格貴了些，難怪你老說二樓是VIP區。”

周桐正要說話，忽然瞥到姜楚然正和林弈鈞往她們的方向走時，瞬間背都僵直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