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他湊近她的唇邊,才聽見了一個字:“疼……”
沮渠蒙遜停下,鬥大的汗珠滴在她的身上,才注意到身下的被褥上有血迹,他确認那不是他的血,沮渠蒙遜有點失神,難道自己傷到了她?片刻的沉默,他就再無法思考。
食髓知味,根本無法自控,沮渠蒙遜越發狂野。
阿祇的淚流入發絲,身子如暴風雨中海上漂流的小船,随波逐流,幾近傾覆,疼痛讓人清醒,藥性又讓本性瘋狂,遊走在痛苦與快樂之間,她終于失去了意識。
過了不知多久,暴風驟雨停歇。
沮渠蒙遜看着熟睡的面容,心中甚是滿足。
他如願了,可是心中卻有點不是滋味,即便是在少不更事的年紀,他也聽沮渠男成說過很多渾話,看到那滿床狼藉,白色衣裙上的斑斑血迹,他終于明白了問題所在。
那個李暠,居然從沒有碰過她。
一年之間,她是西北最聲名鵲起的辛夫人。她風姿綽約,萬千風華,誰能料想,祖慕祇還是那個大風夜将沮渠蒙遜從地獄拉回來的祖慕祇,他第一眼見到就動心的少女,老天對他簡直厚待,最無情的錯失後竟複得珍寶,阿祇注定是屬于他。
沮渠蒙遜撥開她浸濕的發絲,柔情道:“阿祇,你是我的了。”
第一次無比溫柔地伺候女人,清理好一切将還在昏睡的阿祇裹得密不透風,抱到安排好的馬車上。原本計劃,讓親信送阿祇先回張掖郡,自己快馬直奔黑水河,但他心有不甘,所以随心所欲了一回。如今,他更不敢冒險放阿祇一人,沮渠蒙遜竟也上了馬車,對駕車的親信道:“不必去張掖,回黑鐵騎營地。”
車夫黑衣冷面,回應道:“諾!”
駕車技術熟練穩妥,沮渠蒙遜緊緊跟在少主的快馬後面,出了酒泉城門,往黑水河方向快速趕去。
馬蹄聲沒,踏飛春泥。
一行人剛離開不久,幾匹快馬疾馳而來。
騎馬之人趕到酒泉城東玄玉閣的隐蔽庭院,接應之人立刻呈上一塊令牌,為首穿着白色布衣的領頭之人面容冷肅,接過那人手上精緻的玄字令,眉宇更沉郁了幾分。隻聽接應人說:“這是醫館的老醫工一早送來的,昨夜他去金泉客棧出診,回來就發現箱子裡藏了這個。”
來人放下兜帽,俊美深邃的男人正是李暠。
他拇指反複摩挲着令牌,問:“那病人……身體如何?”
老醫工被玄玉閣的人請來,戰戰兢兢地回答:“那位娘子病情不重,陪她看病的郎君很是緊張,小老兒給她開了藥,若連吃三日,隻要照料得當定能好轉。“
看玄郎君沒什麼問話,接應人揮揮手,老醫工得了賞錢就下去了。
接應人是酒泉郡玄玉閣的當家掌事,一介中年儒生,名叫永壽,他為人謹慎,對外沒有走漏夫人失蹤的半點風聲,金泉客棧戒備森嚴,他的人沒辦法進去打探。沮渠蒙遜實在狡猾,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早已留下馬匹,換了馬車悄然出行,讓派去的人撲了個空。
掌事垂首認錯,“屬下辦事不力,黑鐵騎有人接應,未能攔下。”
李暠沉默不語,神情是掌事從未見過的陰沉。外面又有馬蹄聲由遠及近,玄羽衣三十六騎中的天閑急切跳下馬,跪地禀告:“主公,天魁和天罡急報。”
他将飛鷹傳書的信件交到玄郎君手上,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
信中所寫:三河王呂光戰敗,沮渠羅仇被當衆斬殺,匈奴兵變。
李暠立即對天閑下令:“封鎖所有關口,不得讓任何匈奴人出入,集結玄羽衣三十六騎,酒泉待命。”
“諾!”天閑疾馳而去。
李暠對當家掌事道:“給我一匹最快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