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宿醉之後雖然不會頭疼，但是會覺得累，有一種渾身上下不得勁的感覺。

葉招舟閉上眼睛，周圍的聲音突然變得的清晰起來，葉招舟能聽到池心闊打遊戲的聲音，能聽到聯動門開關的聲音，因為坐的位置靠近玻璃窗，甚至能聽到街邊駛過的汽車鳴笛聲。

“我真的是服了的，磨磨唧唧的，我等這個熱幹面等的我都不想吃了，要不是他們家這裡味道正……”

“味道”兩個字傳進葉招舟的耳朵，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葉招舟昨晚被封印的記憶。

“去洗漱。”

“不要，我要歇一會兒。”

厲則深見葉招舟癱在沙發上一副累到了的樣子，沒有多說什麼，踩着拖鞋走進主卧，拿着換洗衣服去洗澡。

簡單沖了一個澡，還沒有來得及吹頭發，手機就響了，厲則深坐在床邊，手裡捏着一條毛巾擦着頭發。

“……最近新學了一道菜，你爸說味道挺正的，等你下次放假回家做給你……”

厲母的話還沒有說完，厲則深就聽到自己沒有關嚴的卧室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擡頭望去，葉招舟沒有穿拖鞋，黑色的短襪踩在地闆上。

好在是夏天，厲則深也不擔心人會因此凍到。

葉招舟歪着頭看着厲則深，開口道：“你是想聽《味道》嗎？我會唱。”

說完，沒有給厲則深反應的時間，就張口唱起了歌。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

葉招舟清楚地回憶起了當時厲則深的表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喝醉了，他現在應該已經被厲則深掐死了。

想要睜開眼睛不讓自己回想這種令自己痛苦難堪的，但是記憶不停在腦海中浮現。

他唱完那首歌，見厲則深沒有反應，扁扁嘴，“我唱的不好聽嗎？明明認識我的人都說我唱歌好聽的。”

“好聽。”厲則深壓着嗓音，“你先去洗漱，等會兒再唱。”

“不行，這裡不能洗澡，等回家再洗澡，我們繼續唱歌。”

唱完《味道》，唱《自由飛翔》……

自己唱還不行，還非要把手握拳舉到厲則深的面前，讓厲則深跟自己合唱。

葉招舟感覺自己現在應該跳個樓緩一下，要多神經才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啊！！！

“如果這都不算愛……”

葉招舟擡頭看向客戶經理的辦公區域，不知道是誰的手機丢在桌上，也不清楚是鬧鐘鈴聲還是來電鈴聲，葉招舟沒有動，生無可戀地坐在沙發上。

這首音樂讓他回憶起了一件更為驚悚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是洗澡了，但是他是讓厲則深幫他搓背的。

在連續唱了五六首歌之後，厲則深實在有些累了，他也喝了不少酒，雖然不至于醉，但是也想躺下休息，于是開口道：“不唱了，到時間了，該洗澡睡覺了。”

葉招舟搖搖頭，“不要，我去叫服務員再續兩個小時。”

厲則深把毛巾丢在床頭櫃上，壓抑住自己想要把葉招舟丢出去的沖動，“明天還要上班，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改天再唱。”

葉招舟想了一下，點點頭，認可了厲則深的說法。

“好吧，那我回去洗澡。”

厲則深皺着眉看着葉招舟轉身，忍不住想問一句你知道浴室在哪裡嗎，又想起葉招舟現在不過是一個酒鬼，在心中默念兩遍“不要和酒鬼計較”，站起身，推着葉招舟走進客卧旁邊的浴室。

擡手将浴室的窗戶關上，厲則深指了指架子上的洗浴用品道：“沐浴露和洗發水都在這裡，随便用。”

葉招舟點點頭，卻在厲則深打算離開的時候拽住了厲則深的手。

“你出去幹什麼？”

？？？

厲則深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不然他剛剛聽到的話要怎麼解釋。

他，一個活了三十多年的鐵一，雖然不至于見到一個男人會有沖動，但是，好歹也是一個身體沒有缺陷的男人，葉招舟就是喝多了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吧？

“放手。”厲則深不太敢用力掙脫葉招舟的手，現在的葉招舟沒有多少力氣，他如果用力的話，葉招舟很可能因為站不穩摔倒。

真是麻煩。

葉招舟沒有意識到不對，聲音有些軟：“你走了誰幫我搓背？”

厲則深忍住想要暴揍葉招舟的沖動，冷聲道：“松開，我就在客廳，等會兒你叫我。”

如果那天熱水器壞掉了，隻能用涼水洗澡，葉招舟覺得自己應該不至于暈頭到叫厲則深進來給自己搓背。

就算他真的暈頭到叫厲則深給自己搓背，也不至于在厲則深沉着臉給他搓背的時候唱《如果這都不算愛》。

“如果這都不算愛，我有什麼好悲哀……”

我現在真的很悲哀。

葉招舟坐在沙發上默默思考着等一下給自己造一艘宇宙飛船離開地球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