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一路見證他問過無數次怎麼還沒到的謝槿腹诽着,緩了口氣,便取出了自己的秘境玉牌。
蒼舒眼神極好,伸手就要奪他的玉牌,霸道地說:“不許退出!秘境試煉還沒有結束呢!”
還好謝槿躲得快,趕緊把玉牌收起來,察覺甯淵也看了過來,他隻好幹笑道:“我就是看看,出來之後,這玉牌果然有反應了。”
“真的?”
墨旬喘着氣扶着樹幹站起來,一臉驚喜地掏出玉牌。
玉牌是恢複了靈力波動,可他才剛拿出來,蒼舒就伸手奪過了他的玉牌,墨旬大驚失色。
“龍,龍尊大人!”
蒼舒理不直氣也壯,拿着玉牌說:“試煉還沒結束,你們誰都不準退出。而且謝槿之前不是說要去找你們大師兄的嗎?你們大師兄還在秘境裡呢,你們就不想去幫忙嗎?”
墨旬隻看謝槿。
謝槿看向天色,估摸這會兒已經快到晌午申時了,也就是說,秘境試煉第三天就要結束。
“大師兄還在秘境?”
蒼舒心神往秘境外探了探,笑道:“反正你們攬月宗那邊沒見到你那大師兄和陸師弟,就是多了幾個這幾個時辰裡剛出去的弟子。”
【是了,小龍尊本尊還在外面,知道外面的狀況。不過都過去半天了,直播還沒恢複嗎?外面的人還能看到我們在裡面幹嘛了嗎?】
甯淵淡聲道:“師父出手後,秘境基本平穩下來,這裡已經損壞的法陣需要等過後長老們入内修複,目前外面還是看不到秘境中的狀況,但這半日也有不少人族修士出局。”
蒼舒想了想,幹脆地将玉牌還給墨旬,“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師兄弟,雖然我不知道秘境裡其他人遇到了什麼,但目前出局的很多人族修士都是被妖族踢出去的,你們那些師兄弟也是。最早出局的是個姓趙的,後來是兩個金丹期,然後是一個跟你們旁邊那摘星閣的弟子一起出來的,兩男一女,還有人問他們有沒有見到過你們。”
謝槿與墨旬面面相觑。
【宗門這次進入秘境的弟子共有八人,龍尊說的應當是三師弟、趙師弟和兩位内門師弟妹,那剩下的應當隻有我們倆和大師兄、陸師弟了。大師兄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蒼舒聽着他的心聲,故意告訴他:“你的那些師弟們全部都是被妖族算計淘汰出局的哦。”
謝槿問:“那龍尊知道我大師兄和陸師弟在哪兒嗎?”
他問的是龍尊,看的是甯淵。
蒼舒當然不知道,但他也猜到甯淵肯定有辦法能知道,便也看向甯淵,甯淵卻一臉淡漠。
“我雖說是太虛宗派來的人,可不管是我還是龍尊,都不應該插手這場試煉,這是規矩。”
【剛剛龍尊跟我們透露消息的時候你可一句話都沒說啊!甯仙君啊甯仙君,您可真雙标!】
謝槿也隻敢在心裡吐槽一下了,想了想,将袖中幾個鎖着妖族的鐵球和玉牌取了出來。
“這是我先前用師父的劍意抓住的幾個妖族和他們的玉牌,甯卿小友,你看該如何處理?”
“妖族?”
一聽說妖族,蒼舒就沒了好臉色,一把奪過四塊玉牌,毫不猶豫全部一巴掌劈了個粉碎,“那還猶豫什麼?當然是讓他們出局啊!”
“龍尊……”
謝槿本想阻止,誰知蒼舒手太快了,玉牌粉碎同時,四個鐵球中俱飛出一道白光飄向上空。
四個鐵球也化為劍意散去了。
蒼舒拍幹淨手,咧嘴一笑。
“爽了!”
【爽你個頭啊!我本來還想讓甯淵審問一下他們的!】
可這些妖族都出局了,謝槿也沒辦法,隻能暗歎一聲,告知甯淵,“方才我們和龍尊在龍窟分開後,碰到一個妖修,跟我們說妖族的萬靈宗有一個自降修為的化神期也進來了,甯卿小友,這不算壞規矩嗎?”
蒼舒有些驚訝,“化神期?”
謝槿點頭,看向墨旬。
“我師弟也聽見了。”
墨旬趕緊點頭作證,“他們說那個化神期叫裴昆,主要是進來奪靈珠的,而且他們還有計劃将大部分人族修士先淘汰出局,隻留下妖族和龍族,想借此讓四大宗派丢臉……”
【在人族主場讓人族慘敗,的确很打臉,也很誅心。小龍尊剛才說這半天很多人都被妖族淘汰出局了,看來是這些妖修發力了。】
蒼舒是不在意四大宗派輸赢的,但他也不想看妖族得逞,他便皺着眉頭問甯淵:“那要是真有個化神期的進來,是挺不公平的吧?”
蒼舒自個就沒講過什麼規矩,居然還跟他講公平?甯淵眼底有些無奈,搖頭道:“若那化神期妖修自降修為,并不算壞了規矩。何況在秘境壓制下,他最多隻能施展出元嬰期以内的實力,也算是在規則之内。”
墨旬問:“也就是說,你們太虛宗也奈何不了他們?”
甯淵颔首,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和謝槿,“妖族在利用天時地利,在規則之内淘汰掉大部分人族修士,若我太虛宗插手,隻會落人口實。若不想讓他們得逞,隻能靠你們。”
【靠我們?不是吧,甯淵你不會想要我們奪魁吧?】
謝槿和墨旬兩臉難色。
蒼舒一邊嫌棄地打量着他們,一邊分出心神觀察秘境外面的狀況。攬月宗那邊半數弟子出局,領隊的玉書真人倒沒有半句斥責,問明白狀況後便讓他們好生打坐恢複。
而四大宗派也有不少天驕弟子出局,不少人族修士臉上都撲了灰,倒是妖族那邊格格不入。
因為在片刻之前,妖族還沒有一人出局,而大部分人族修士都是被他們算計淘汰出去的。
然而就在方才,妖族一下子出局了四人,兩名金丹期,兩名元嬰期,正是玉織和雲禾等妖。
不少人都很好奇。
萬靈宗的白十九見狀臉色卻有些冷,等玉織幾妖回到浮台時,他偏過臉傳音,“怎麼回事?”
兩個金丹小妖都沒敢出聲,雲禾下意識看向玉織。玉織咬了咬唇,垂頭應道:“弟子被人背後算計,這才……護法,弟子懷疑,那些人族修士當中也有強者暗中相助!”
雲禾緩了口氣,也說:“我碰到了師姐之前帶來的那個龍尊新寵,他好像就挺厲害的,一出手就把我關了起來,還好他沒有殺我……”
他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你也碰到了那個人?”玉織有些驚訝,很快又笃定地搖頭,咬牙道:“不是那人,他背後定有高人相助!我也是碰到了那人,才……”
白十九瞥了眼不遠處浮台上已然安靜下來的龍族衆人,不免有些疑惑,“什麼龍尊新寵?”
玉織忙近前耳語一番。
聽她交待清楚,白十九已是了然,望向攬月宗所在,眸光暗了暗。他想起來了,是那個讓龍尊幾次受挫仍追着不放的攬月宗弟子。
然而當他看向攬月宗那邊時,太虛宗那邊的郁離長老和青陽學宮的聞人祤、劍閣紫陽劍主都敏銳地察覺到并且看過來,白十九隻好若無其事地彎唇笑笑,便給玉織傳音。
“那年輕人僅有金丹期,碰上你們不可能一招緻勝。玉織,依你看,他背後之人修為幾何?”
玉織回想了下,眼底仍有幾分驚恐與不甘,“若是裴昆碰上他背後之人,隻怕也讨不着好。”
白十九眸光一沉,“化神期嗎?”
妖族衆人傳音說了什麼,就算是龍尊本尊也不知曉,蒼舒琢磨不透,倒是挺樂于見到白十九在看到這幾個妖出局時難看的臉色的。蒼舒想了想,低頭看向謝槿手腕紅繩。
“你們倆修為雖然很低,可是你有你師父的劍氣啊,謝槿,你可一定要替人族扳回一城啊!”
謝槿嘴角一抽,“是嗎?”
【也不知道大師兄在哪兒。】
甯淵眸光略過他手腕上的紅繩,不由想起謝槿的師父,如今還在攬月宗浮台上打坐那人。
“雖然我與龍尊不能插手比試,但先前龍尊帶你離開時,你師兄應當也追了過來。”甯淵道:“不用太久,你們應當就能與他彙合。”
他話音剛落,幾人就察覺到一股靈力波動自上空傳來,警覺擡頭,便見秘境上空浮現處一座金光法陣,而後緩緩凝聚成一個懸在虛空的黃金漏刻。巨大的漏刻斜豎于虛空,在衆人注視下被法陣刻出一個時辰的時刻,不論在哪個角度都看得清楚。
漏刻周邊浮起一圈金環,上面也刻上了清晰的字體,不是任何符文,而是五行圖騰和數字。
外環共有五條邊,每條邊上都有着代表五行方位的圖騰,他們這裡能看的最清楚的是刻着白龍的那一面,數字剛轉動到了十八。
細看下來,每一面的圖騰刻字顔色還都各不相同。
在幾人注視下,黃金漏刻和外環一點點組合完成,漏刻也開始了浮動,一點點往上爬去。
外環緩慢轉動之下,讓謝槿看到刻着白龍圖騰那一面赫然多了一整排的名字,而包括自己在内的四個攬月宗弟子姓名皆在上面。
“那是……我們的名字?”
甯淵淡然一笑,“莫慌,這是原本設定的法陣,當這漏刻啟動之時,也就意味着這場秘境比試最後一個時辰的來臨。而上面是各個方位的剩餘人數、姓名、乃至宗門。秘境比試會在今日天黑之前結束,你們攬月宗四人都在中部,很快就能碰上。”
謝槿目瞪口呆。
【那不就是全服實時播報嗎?又是倒計時又是公布位置姓名的,你們這是大逃殺嗎!是不是生怕那些妖修不知道還剩幾個人啊!】
蒼舒一聽跟他沒關系,一邊接着喝他的小甜水,一邊樂滋滋看好戲,“這麼一看,争奪土靈珠的人可還有不少,那你們要加把勁了,有我盯着,你們誰都别想中途退出!”
甯淵竟也認同點頭。
“不錯,我會看好你們的。”
謝槿和墨旬四目對視,皆是苦澀。
【不是吧!比賽倒計時就算了,你們還要盯着我們不讓退賽?甯淵蒼舒,你倆圖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