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楣就這樣相當順利的完成了出門任務,帶着衣裳回到八貝勒府之後,還跟着分過來的丫鬟學了如何梳個簡便的女頭,趁着夜裡沒人時,她每天都要梳一遍練習。
系統對此很不理解。
【為什麼要練習梳頭?隻要你賺了錢,請人梳不好嗎?】
甄楣心裡又是嗤笑,保密懂不懂啊!需要保密的事過手的人越少越好!
她是為了跑路好不好!這種事能說出去嗎?
【但其他世界的宿主都是請人啊……】
系統還在不理解,甄楣想了想也沒說什麼這裡是清朝的話,畢竟系統不知道哪裡來的,不接地氣得很,哪裡會知道這時候經商的艱難,非要說在古代經商,還是用女性身份的話,很可能隻是小說裡為了和男主匹配的手段罷了,最後的結局都是貴夫人。
她可沒興趣給清朝人做貴夫人,這可不是什麼長壽的清朝人,是貨真價實的清朝人,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想着什麼情情愛愛成婚生子,觀念的差距有時候不比科技的鴻溝來得淺。
“反正這幾天閑着沒事……”
不好!說出來就不靈了,甄楣自覺失言閉了嘴,卻還是不夠快。
“甄大師,福晉傳您。”
【啊?】
甄楣和系統一起陷入了安靜。
時間倒回到昨日的八貝勒府。
正院。
“上月開銷都在這了。”管事模樣的女人彙報完,小心放下一本賬冊。
八福晉郭絡羅氏沒有翻看,隻盯着她道,“我問你,和盛莊是哪裡?怎麼有一筆會賬?”
府裡的開銷向來是有數的,打交道的田莊鋪子也是有數的,忽然出現個新名字,不怪她注意到。
“是個布莊,家裡那口子恍惚說是前頭那些先生那頭……”管事垂下了頭,意識到不對。
外頭的賬自有爺的賬房處置,怎麼會到福晉這裡來?
“哼~少糊弄我!”郭絡羅氏留下了賬本,又叫身邊伺候的人去打聽明白。
“去!問明白了,府裡的針線人手藝不好還是怎麼?還要外頭買東西,是買了布還是衣裳?什麼稀罕物咱們府裡做不得?”
八福晉身邊的丫鬟領了差事,“哎!奴才有個表兄在前頭伺候,這就去問問他。”
這也不是多複雜的事,甄楣雖然不打算讓人知道,但也沒有偷偷摸摸,起碼八貝勒府結賬時是問出了貨物的,不消幾刻,丫鬟便繃着一張臉回了郭絡羅氏。
“什麼?”郭絡羅氏詫異看着丫鬟,“你聽明白了?真是一身漢女的衣裳?哪個小妖精作到前院去了?”
丫鬟狠狠點頭,“奴才也是覺着古怪,反複問了好幾回,那鋪子裡就是這麼回的!”
郭絡羅氏斜靠在椅子上,支起臉,眼神看着晃動的扇子,略有些出神,丫鬟也不敢催問她此事如何處理。
她不想騙自己,過去她和胤禩的感情自然是好的,為此許多人看他不順眼,但一直無子,她又知道胤禩有些心思,這份短處必須抹平了,因此侍妾們有了身孕,現在兒子倒是還沒有,但侍妾肚子裡已經有了。
為着胤禩的情誼,之前她們都被皇父斥責,無奈胤禩妥協叫侍妾有了身孕,她們的境遇這才好些。
但胤禩的困是解了,她卻未必能放心,有一就有二,開了這個頭,侍妾們隻會多不會少,雖胤禩并不把她們當什麼人物,可情意這東西轉瞬即逝,她也拿不準該不該相信,忍不住生出一點懷疑。
隻說這回,一個民籍的漢女,做個有名分的侍妾都難,為什麼要養在前院,難道她是不能容人的?
要不是這一樁錯漏,她還抓不着痕迹,會被死死瞞住,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展處一樁事來,這份特殊很難讓她不去想。
郭絡羅氏挺直脊背,“你們再去仔細打聽打聽,這賬究竟算在哪一位頭上?”
這一打聽,就打聽到了甄楣身上,郭絡羅氏再怎麼都是不信一個算命道士能和女裝扯上什麼關系的,但沒有别的答案時,也不妨礙她見一見,滿人男女大防本就不重,何況這又是個世外之人,她毫不猶豫就讓下人去把人找來。
于是甄楣就這麼糊裡糊塗收到了要見福晉的消息。
她低頭環視一圈,衣服沒什麼不妥,很普通很出塵的漢人樣子,大氅很好的營造出了氣勢,那就沒事了,她抄起一把鐵柄拂塵就走。
心裡還忍不住和系統掰扯,“都是你!要不是話趕話說出閑着沒事,怎麼會突然找上門!”
上過班的都知道,閑?那就偷着樂吧!千萬别說出來,不管是老闆領導還是某種冥冥中的玄學力量,都是看不得你閑的,一旦說出來就會被注意到,然後脫離這個狀态忙成一條狗!
甄楣忍了忍,覺得有點辱狗了,寵物狗是沒有這麼忙的,工作犬的待遇報酬也比她好,憑什麼比作狗呢!狗樂意嗎!
在心裡激情辱罵老闆一刻鐘後,甄楣被允許進入福晉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