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待溫柔說完,王小石便暗道一聲不好,忙上前一步想制止她,但顯然還是遲了。
江湖神醫多脾氣古怪,王小石生怕對方遷怒于師兄,當即抱拳緻歉:“溫柔生性沖動,隻是聽到些風言風語對姑娘有所誤會,但對姑娘絕無惡意,所言不妥之處我代她緻歉,還請姑娘千萬别放在心上。”
“姑娘行事自有道理,肯出手已是大恩,金風細雨樓感念姑娘恩德,吾等絕無半分怨怼之意。”
對方一番話得體有禮,奈何同行人并不給力。
溫柔隻覺得自己遭受了背叛:“小石頭,你竟然向着她說話!”
“溫柔,閉嘴!”白愁飛厲聲道。
溫柔突然被吼,明顯懵了一瞬,旋即鼻子一酸,淚花便湧了上來,不可置信道:“睨竟然吼我?!”
三個人一台戲,阮言覺得自己在這個包廂裡格格不入。
思及反正對方認識自己,兼之又身處包廂,阮言索性将鬥笠摘了下來,一直在面紗裡離也悶的慌。
遮擋視線的東西去除,房間裡的那三個人的面貌也一覽無餘。
那個清純豔美一臉委屈的姑娘,顯然就是溫柔,溫柔右側正在安慰前者的看上去幹淨俊秀的男子應該就是無情提過的金風細雨樓三當家王小石,至于離這二人稍遠一點兒的英俊孤傲的男子,自然就是二當家白愁飛。
在阮言觀察三人的同時,三人也将目光轉移到了阮言身上。
随着少女摘下鬥笠,包廂裡奢華的擺設頓時黯然失色,就連同為女人的溫柔也不由怔愣了一瞬。
當真似天人下了凡塵。
阮言其實沒怎麼生氣,确切地說她吃瓜吃的還挺津津有味的,但平白被人罵了,沒有反應實在顯得她有點好欺負。
于是阮言想了想,開口道:“那我不治了?”
溫柔當即炸了:“你說什……”話未說完,便被王小石緊緊捂住了嘴。
王小石心頭一緊,忙躬身道:“溫柔冒犯之處,我願替她請罪,姑娘若有吩咐盡管提。還請姑娘大恩大德,出手醫治師兄。”
一直站着有些疲累,阮言向四周掃了一眼,尋一處靠窗的地方剛落座,聞言疑惑道:“她做錯了事,為何是你道歉?”
阮言其實對王小石觀感不錯,江湖中人多桀骜不馴,後者雖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但并不倨傲,從對方這番行為看,顯然與蘇夢枕感情不錯。
但一碼歸一碼。
王小石心裡發苦,這自然是因為他了解溫柔的脾氣,想要大小姐道歉,那比登天還難。但是大哥……
王小石心中焦急,生怕對方真撂挑子不幹,但又了解溫柔的脾氣,無奈,隻得低聲道:“溫柔,道歉!”
溫柔愣了一下,旋即用力扯開了對方捂着自己的手,滿臉不可思議:“你竟然讓道歉?!”
白愁飛亦低斥道:“道歉!”
溫柔将視線轉向了白愁飛,眸底滿是受傷之色,貝齒輕咬下唇,聞言再也抑制不住委屈,纖細的手捂着嘴奪門而出。
“溫柔!”
王小石有些擔憂的跟着跑了兩步,又不敢直接扔下包廂裡的阮言生怕再次得罪于對方,隻得焦急地先向阮言抱拳緻歉:“溫柔任性,但畢竟與我等相熟,在下先失陪了,姑娘今日一切開銷皆記金風細雨樓賬上。”
語罷也跟着匆匆離去。
待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後,阮言看向雙手抱臂不發一言的白愁飛,感慨道:“你弟弟好不容易啊!”
喜歡的人實在不怎麼省心。
【你怎麼看出他喜歡溫柔的?】001好奇問道。
“王小石一看就不是八面玲珑之人,卻為溫柔周旋的那麼習慣,很明顯是為對方收拾爛攤子收拾習慣了。”
普通師兄妹可做不到這一點。
白愁飛聞言似嗤笑了一下。
見對方一直無動于衷的模樣,阮言好奇道:“你不擔心我不治你大哥嗎?”
“姑娘醫者仁心,方才不過是吓吓他們,在下自然不用擔心。”白愁飛看得清楚,阮言其實敷衍的意味很明顯,王小石不過關心則亂罷了。
這個似乎比那兩個人聰明。
不過她也覺得自己比溫柔聰明。
至少她知道把柄還在對方手裡時絕對不要嚣張。
兩個人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眼氣氛實在有點尴尬,阮言想了想,問道:“你要坐嗎?”
白愁飛點點頭,挑了個與阮言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坐下。
“你覺得他們會回來嗎?”阮言道。
其實她想問王小石追上溫柔有用嗎,前者顯然拿後者沒轍啊。
白愁飛微微颔首,見對方流露好奇之色,本不欲多說什麼,但經不住再三詢問,加之還需對方治療自家大哥,還是言簡意赅地解釋道:“溫柔行事雖沖動了些,但本性善良,正義感很強。”
溫柔與蘇夢枕感情很好,現在前者被怒氣沖上頭聽不進勸,待等對方冷靜下來,為了蘇夢枕怎麼也會回來。
阮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轉過頭看向白愁飛仔細瞅了對方半晌,直盯的白愁飛有些頭皮發麻,這才緩緩道:“你喜歡她?”
這是怕她真的記恨溫柔?這般替溫柔解釋的話語,可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