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燒熱,于歡從空間拿出全套洗漱用品,給自己從裡到外,痛痛快快搓洗了個幹淨。
來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這還是她第一次找到機會給自己徹底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
穿着柔軟的睡衣回到卧室,把自己扔到自家的大床上,嗅到被褥間溫暖馨香的味道,于歡忍不住滿足的喟歎出聲。
躺在熟悉的床鋪上,于歡連飯也沒吃,便沉沉睡去了。
再睜眼時,已是翌日清晨。
天邊泛起魚肚白,村正家和村東頭佘富戶家前兒個買的大公雞争先恐後的扯着脖子叫喚起來。
随着雄雞的名叫,鹹蛋黃一般的太陽從地平線的那一邊猛地跳将出來。
陽光毫不吝惜的灑在于歡新家的稻草房頂上,室内溫度逐漸升高。
鳥雀叽叽喳喳的歌聲,人們起床忙碌的聲音,交織成一首歡快的起床曲。
這時候的房子沒有透明的玻璃,于歡也買不起窗紙,木制的沉重窗戶緊緊關閉着,室内還是黑洞洞的一片。
陽光從屋頂、門口、窗戶的縫隙中頑強的鑽進來,将原本黑沉的房間照射的朦朦胧胧。
白色的微沉在一簇簇光的通道中閃閃發光,仿佛是在跳舞。
于歡便在這種環境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睡的太久,人便有些木木的。
于歡半睜着眼睛躺在床上醒了會兒神,又從空間拿了水來喝,這才慢慢起床下地。
起床之後先把窗戶推開,用叉杆支住。
随着整個房間變的明亮,清新的空氣随着晨起的微風,猛地抱了于歡一個滿懷。
于歡便在那微風中輕輕眯了雙眼,微微仰頭,深吸了好幾口氣。
被還有些微涼的風吹了幾下,于歡徹底清醒過來。
…………
于歡拿着牙刷牙缸,從水缸打了水,蹲在門口開始洗漱。
缸裡的水困了一晚上,少了剛打來時的寒氣。
于歡從空間倒出些熱水,混到冷水中,用來漱口。
洗臉便直接用了缸中的冷水。
于歡洗漱時,洗刷幹淨的衣服挂在兩根竹竿撐起的麻繩上,正在院子裡随風飄揚。
這衣服是于歡昨晚手洗的。
雖然于歡的空間裡洗衣機、洗衣液等物品一應俱全。
但可惜,那裡的時間是停滞的。
沒有水還好辦,她可以在外面接了放進去。
但洗衣機打開後,卻沒辦法“洗衣”。
舉個例子,于歡在廚房用意念操縱打開煤氣,竈台能亮,也能生出火來。
但是水壺放上去之後,不管放多久,那裡面的水都不會變熱沸騰。
因為——時間沒有變。
于歡空間裡是有電的——燈可以亮,各種需要用電的道具也能動——但需要時間的電器卻無法使用。
比如洗衣機、電磁爐等物。
所以于歡隻能手洗,亦無法在空間裡燒水做飯。
有趣的是,電鋸、電鑽一類工具,卻是能用的。
隻是需要于歡親自操縱開動起來的機器,去切割物體。
明明她在空間裡打開水龍頭,也不會有水湧出來。
但卻能使用部分電器。
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原理。
…………
洗漱過後,水便直接往院子裡一倒。
夏日炎熱,多餘的水分滲入地下,表面的也會很快蒸發。
刷完牙,于歡從空間拿出一包餅幹,配着牛奶祭了祭開始抗議的五髒廟。
換了身衣服,這才施施然出門。
于歡剛來本地時,穿着工裝,腳踏是一雙國産運動鞋。
那鞋子通體漆黑,隻鞋幫處有一小小的白色鳥型标志。
運動鞋掩蓋在長褲之下,不算顯眼。
為了防塵,頭上戴着黑色的帽子,遮住了所有頭發。
帽子是圓頂的布帽,也不是什麼突兀的造型。
逃荒路上,沒有機會給她換洗。
後面又整日忙着蓋房,睡覺也是一群人幕天席地,于歡便一直這麼穿着了。
今日,于歡終于把這一套換了下來。
先從頭開始。
古時候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因此古人不拘男女,大都留着長發。
于歡的頭發之前剪短過,雖然過了一個多月,也隻長了一點點。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于歡在留長頭發之前,決定都要遮掩一下。
好在為了方便做活,本地男子慣常也會把頭發紮起來。
當朝律法規定,庶民隻能束巾,不可戴冠。
村裡的漢子們或拿一塊布巾,像是現代陝北地區的人們那樣,從後往前打結,稱為缲(qiao一聲)頭。
又或是用頭巾把頭發整個包住,稱為幞(fu二聲)頭。
除此之外,為了遮陽,還有人會在外面戴上藤編的鬥笠之類。
于歡偷偷觀察了建築隊的人許久,大緻明白要如何綁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