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空間找了塊黑色的棉布,裁剪成合适大小,自己嘗試了許多次,如今已經能熟練的紮上了。
綁好幞頭,便是衣服。
上衣選了一件頗有古風的鴨青色短袖開衫,裡面用白色背心打底。
褲子是一條普通的白色闊腿褲。
褲腳被于歡用皮筋縫起,做成束腳褲的摸樣,和古人的下裳頗有幾分相似。
她還學着本地人弄了條寬布帶,充做腰帶摸樣,系在腰間。
說起服裝,本地人的穿着完全颠覆了于歡對電視裡看到的那些古人的認知。
原來,古人的穿着并不如何古闆内斂,更不會在夏天穿好幾層厚厚的衣物,連手腳都舍不得露出來。
反倒是頗為狂放。
起碼,鄉間的庶民是這樣的。
為了涼快,村人們不論男女,大多穿着短打。
短袖、無袖,深V随處可見。
小童更是大多穿着抱腹,露着後背,下身随便用塊布料一圍,光着屁股滿地跑。許多連褲子都沒有。
尤其是漢子們,好多人直接敞開上衣,露出曬得黝黑發亮的胸膛。
有幾個身材壯碩的漢子,行走間還能看到胸前的肌肉。
許是之前餓的久了,體脂率太低,這些人大多都是薄肌——還挺好看。
于歡偶爾也能看到幾個胸肌發達的漢子,低頭看看自己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再次默默接受了大家竟認不出自己是個女子的事實。
衣服穿好,便是鞋子。
本地人大多穿着草履,亦有不少人穿着布鞋,多為平頭。
布鞋于歡有,還不止一雙。
因為于歡姥姥喜歡這東西,于歡在外頭看到好看的便會買上兩雙。
祖孫倆有不少“親子款”。
從鮮亮的大花到素色的鞋面,樣式應有盡有。
于歡在自己的鞋子中選了雙淨面的黑色布鞋穿上。
至于鞋子是尖頭的,與本地形制稍有不同,也沒辦法計較了。
…………
接下來的兩個月,于歡跟着建築隊把全村的房子都蓋了起來。
另一邊,村正帶着女人們鎮日在地頭燒荒除草,幹的也是熱火朝天。
因是荒地,朝廷分給農人還算大方。
成年男子10畝,女子5畝。
别小看這幾畝地,古人聚群而居,一個家族人口不少。
一戶人家所有成人的土地加起來,數量還是很可觀的。
不少人家還沒有能力一口氣開墾出來呢。
按照恒朝律法,荒地開墾,頭三年是不收稅的。
但誰都知道,這裡面可操作的空間很大。
尤其這時節北方幹旱,地方上吏治頗亂。
虧的他們運氣好,臨安城的縣令是個清官,無意為難他們這些農人。
臨安縣的縣令姓李,說來也是個傳奇人物。
李縣令本是洪曆十五年的一榜進士。
十六歲時,一首鴻雀辭驚豔整個京城。
十七歲殿前禦試,被聖上欽點為探花。
小李探花當年也是個唇紅齒白、面容清俊的少年郎。
殿試過後,打馬遊街,紅了多少女子的臉,一路上荷包、鮮花接了滿身。
端的是少年意氣,風光無兩。
大抵少年得意,總要受些磋磨,才顯得老天公允。
小李探花成了翰林院編修,鎮日忙着鑽研學問,隻想着有朝一日施展所學、報效家國。
不成想,因他脾氣太直,得罪了“大人物”,轉年便被打發離京,做了一小小縣令。
雖都是七品,但誰都知道翰林院乃“天子私人”,怎是一偏遠地區的縣令可比?
被人灰溜溜的趕出京城,新鮮出爐的李縣令頗有些心灰意冷。
但看到彼時還有些破敗的臨安城,他又支棱起來,一心鋪在地方吏治上。
縣令在京中算不得什麼,在本地卻是響當當的一方父母,實權在握。
臨安城在小李縣令的大力改革下,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繁華。
按照李縣令的功績,他早就可以升官。
可恨當年那位大人着實記仇,表面上誇他吏治卓有成效,一面又假惺惺的說此地發展正好離不得他,硬生生将李縣令按在了本地,絲毫不得寸進。
如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
整整二十年,小李縣令生生拖成了老李縣令,至今仍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七品官。
李縣令如今業已看開,隻安心留在此地,治理一方。
因此,于歡他們剛到的時候,一切才那麼井井有條。
這可不光是本地沒有幹旱就能做到的。
本地人也都對他這位青天大老爺心悅誠服。
不少百姓家中甚至還供了李縣令的生祠。
隻盼他老人家長命百歲,長久的管着他們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