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上說,鹿肉乃純陽之物,有補脾益氣、溫腎壯陽之功效。能夠補五髒,潤血脈。
于歡抓回來的那頭小鹿看起來不大,身上的肉卻不少。
全剔下來,竟有将近二十斤。
于歡扛着一頭鹿回去,小石頭當即快樂的蹦起老高:“鹿肉!吃鹿肉!”
紅姑眼中也露出了滿滿的笑意。
她上一次吃鹿肉,還是在家當姑娘的時候。
當時大人們是怎麼做的來着?
紅姑仔細回想着。
麋鹿渾身是寶,她可得好好籌劃一番,萬不能浪費咯。
待想好章程,紅姑牽着那鹿,直接在院子裡拿刀放血。
小石頭已經懂事的去竈房生火了。
紅姑今兒早上烙了不少大餅。
小石頭生起火,把已經涼掉的餅子隔水加熱,這便是于歡她們今晚的主食了。
院子中,于歡拿了個大盆,幫忙接鹿血。
紅姑用手蒙住獵物的眼睛,一刀下去,小鹿瞬間停止掙紮。
當紅姑将手挪開,那雙濕潤的黑眼睛已經失去了光澤。
…………
尤記得于歡當初第一次見殺兔子,當場吐了一地。
後來更是連續幾天沒碰過肉食。
紅姑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
過了幾天,她把那頂兔皮帽拿給于歡時,說了這樣一段話:
“這世上萬物,不是你吃我,便是我吃你。
隻要活着,誰都是用無數生命供養起來的。
難道你不親自動手,便沒有生命因你而死嗎?”
紅姑說這話時一臉淡漠,于歡的嘴唇忍不住輕輕顫抖。
“你隻需記得,任何時候,萬不可禍害無辜。
尊重生命,必要下手時,也要給個痛快。
行事對得起良心,便沒什麼好怕。”
說完,她搖頭笑笑,憐愛的說:“還是個孩子呢,竟比小石頭還要心軟。”
一番話說的于歡面紅耳赤。
于歡也算是在古代裝了回嫩。
紅姑以為她才十幾歲,哪知道她都已經二十多了。
紅姑這個當娘的,其實比她也沒大多少,心智卻成熟多了。
慚愧慚愧……
紅姑的話,于歡認真聽了。
從那天開始,當真不再胡思亂想。
書回當下。
紅姑手起刀落,溫熱的鹿血汩汩流入盆中。
不一會,便接了滿滿一盆。
紅姑高興的道:“先放進竈房裡,用幹淨的布蓋上。回頭我拿些去村長家換幾個雞子,給你們做鹿血羹吃。這東西可是大補。”
于歡沒吃過鹿血羹,但看紅姑的神态,一定是好東西。
她老實點頭,小心捧着一大盆鹿血,去竈房找布蓋盆子去了。
待她出來,紅姑已經麻利的剝好鹿皮。
鹿皮質地柔軟,像紅姑這種熟手,剝起來就很快。
于歡把紅姑家的菜闆拿出來,放在一張條凳上,順手接過紅姑手中的刀:“剁肉的活計我來吧,你隻說怎麼做。”
紅姑知于歡力氣大,沒跟她搶這賣力的活計。
她用手在鹿肉上比劃幾下,讓于歡順着紋理砍。
于歡點頭,很快便将鹿肉分解開來。
分好塊之後,于歡拿着菜刀,開始剔骨。
紅姑在她身旁,拿着另一把菜刀給剔下來的鹿肉切片。
第一天,紅姑做的是炙鹿肉。
炙鹿香氣撲鼻,燒烤獨有的味道給鹿肉增添了一絲特有的煙火氣。
隻需一點鹽巴,便叫人欲罷不能。
紅姑将鹿肉切成薄片,放在燒紅的大石闆上炙烤。
薄薄的鹿肉遇熱,很快就變色收縮,撒上少許鹽巴,便可直接入口。
這大石片,還是于歡做給紅姑的。
于歡發現紅姑很喜歡烤東西吃。
她覺得用樹枝烤肉有些麻煩,需要人不停翻動,又不好掌握火候,就想着幫忙做些别的工具。
鐵闆或鐵網不好拿出來。
于歡想來想去,最後在山中找了塊漆黑光滑的大石,削成片狀帶了回來。
教紅姑燒熱之後用來烤肉。
自從得了這塊石闆,樹枝燒烤便失了寵。
紅姑很喜歡這塊石闆,經常拿來烤肉。
那石闆常常被油脂沁潤,被盤的油光锃亮。
哪怕仔細清洗過後,好像還帶着肉香。
小石頭每次可願意洗這個了。
這石闆甫一加熱,似乎已隐隐撒發出香味來。
于歡把堂屋的凳子搬了幾張出來。
這會,石闆上面鋪了滿滿的鹿肉。
兩大一小圍坐在石闆左右,人手一張大餅,直接就着石闆用起晚食。
紅姑拿着筷子翻動鹿肉,不時夾起兩片放進于歡和小頭的碗裡:“這塊好了,趁熱吃。”
于歡還是第一次吃鹿肉,一口咬下去,當即知道古人為何對鹿肉如此推崇。
那鹿肉口感細膩,帶着嚼勁,還不幹不柴。
除了烤肉的香,還能吃到一絲淡淡的甜,和一種獨特的清新感。
當真妙趣無窮。
比兔肉好吃。
詞彙略貧乏的于歡如是想。
怪不得四大爺那麼愛吃,不光自己吃,還要安利給别人。
…………
畢竟是二十斤肉,紅姑将大半鹿肉做成了肉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