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的時候白鵲已經不見了,但床榻淩亂,仍有昨夜荒唐過的痕迹。
伏昭張張嘴,覺得嗓子有點不舒服,于是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他總覺得昨晚的事有點不對勁,男女床笫之歡,是這樣的嗎?斷斷續續的片段在腦中浮現,他想起白鵲肌膚光滑細膩的觸感,羅衫半褪,露出白皙平坦的……
麒麟未經風月事,但也不是傻子,伏昭努力忽略身體上的不适感,坐在凳子上,眉宇間攢出幾分猶疑。
坐了一會兒覺得不太舒服,又站了起來。
白鵲去哪裡了?白家小院就這麼大,一眼就能望盡,也沒看見她人。
心中有很多疑惑亟待解決,伏昭滿屋打量一圈,在床頭花瓶下發現一張壓着的紙條。
“大婚前日新人不能見面,否則會不吉利,我去張姐姐家住一晚——白鵲。”
鐵畫銀鈎,力透紙背,筆鋒極其淩厲的一手字,伏昭看着紙上的字迹,那股隐隐的不對勁愈發加重,他将紙條翻來覆去揣摩,到底是哪裡不對……明明是很普通的竹紙。
其實昨晚的事他記不太完整了,隻記得二人在小榻上親吻,暧昧糾纏的間隙裡,她忽然微微起身,問自己,熱不熱?
腦子好像沸騰成了一團漿糊,他很少有這樣難以自控的時候,回答了什麼?大概是熱吧。然後衣衫盡褪,白鵲讓他背過身去,用發帶蒙住了他的眼睛。
她的手指上有繭。
伏昭突然回憶起來。
白鵲的手上是沒有繭的,他握過那雙手,指節纖細柔軟,仿佛輕輕一捏就碎了。跟昨晚将他擴張得想死的兇器簡直天壤之别。
麒麟一直老老實實從未研究過雙修之道,再加上自身體質特殊,所以當時雖然覺得這種情況很奇怪,被瘋狂的情.欲裹纏着也沒有閑暇分出理智思考。
如今冷靜下來實在疑惑重重,伏昭甚至有點想買幾本春宮圖冊來惡補一下雙修知識。
這是正常的嗎?
伏昭皺眉捏着手裡的紙條,在心裡冒出了巨大的問号。
白鵲父母雙亡,又是村裡人看着長大的,所以大家都對他倆的婚禮很是上心。
翌日正是婚期,天還沒亮小小的村莊便鼎沸喧天,各家娘子傾巢出動,歡天喜地地沖進小院将伏昭拖出來,按在鏡子前上下左右好一通擺弄。
“真是畫一般的俏郎君,我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不愧是修道的神仙呐。”
趙家嫂嫂邊欣賞着副将大人臉蛋邊啧啧贊歎,芳嬸兒在一旁搭茬:“既是修道之人,怎麼都沒有什麼同門師兄弟來喝喜酒?阿昭,你那些仙友,不會是看不上咱們鵲兒一個凡人吧?”
副将大人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這樣乖乖坐在那任由一群婦人随意擺布過,耳邊叽叽喳喳猶如幾百隻麻雀同時在吵,他面無表情,心想原來凡人成婚這麼煩人,怪不得魔修道修都沒這個規矩。
他讨厭這些繁瑣的儀式,也讨厭叽裡呱啦屁話說不停的女人們,他隻想看白鵲穿着最漂亮珍貴的嫁衣高高興興牽自己的手,至于其他的過程,都是累贅。
王娘子正打算給他發冠簪上大紅絨花,卻見伏昭忽然站起身來推門而出,一衆婦人頓時急了:“阿昭,你上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