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的孩子們對黎允祺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紛紛簇擁在他身邊歡笑:
“祺祺哥哥真好!” “祺祺哥哥來看我們了!” “祺祺哥哥辛苦了!”
黎允祺笑着摸摸小小孩子的頭,語氣溫柔:“朵朵,又長高了,你看,正常吃飯對身體有好處吧?”
他蹲下來方便罹患佝偻病的朵朵抱住他,女孩踮起腳,她的眼淚盡數落到他的衣服上,黎允祺隻是輕輕拍拍她,沒有說話。
“祺祺哥哥說的果然都是對的,我真的還會長大,不是小矮子。”
朵朵小聲道,她也知道不好意思弄濕了祺祺哥哥的衣服,抱了一下就退開讓别的小孩和黎允祺互動,捏着裙角笑着看祺祺哥哥被孤兒們不加掩飾的愛意包圍,孩子們像小鳥一樣叽叽喳喳,說的都是。最近發生的趣事。
一開始的祺祺哥哥面對小孩的眼淚隻會手足無措,但如今在朵朵的眼裡,祺祺哥哥已經成長得跟那些成熟可靠的大人一樣了。
祺祺哥哥不僅讓他們能吃飽,還會給她們買漂亮裙子,盡心盡力地為每一個孩子的治療出錢,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了。
這裡是康達孤兒院,與其說是孤兒院不如說是福利院,收留的都是重病或者體态不佳的孩子。
少有人願意出錢給孩子治病,因而這些病患孩子們也都很少能被領養出去,成年後大多都在孤兒院裡種地或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黎允祺就是從這裡走出來的,跟其他孩子不同,他是在一個雪天被放在康達孤兒院門口的,當時如果不是院長媽媽聽到嬰兒細若蚊蚋的哭聲,小黎允祺也許就被凍死在寒夜裡了。
雖然六歲那年被檢測出向導資質由國家撫養後黎允祺就離開了康達孤兒院,但他還是很感激孤兒院對他的養育之恩,每月拿到的獎學金都會打給康達孤兒院。
院長媽媽不知道黎允祺每次都把錢一分不剩地打過來,但康達孤兒院的情況實在是難以為繼,年邁的她隻能悄悄抹着眼淚接受尚且年幼的孩子的幫助,一邊給黎允祺日複一日地織着毛衣。
每次黎允祺打完錢之後就隻能靠搭檔接濟勉強度日,搭檔時常笑話黎允祺,竟然不知道留點錢自己生活,卻總是把雞蛋分他一顆。
連鹽也不放的白水煮雞蛋并不好吃,但黎允祺還是笑了:
“到我受餓受冷那時,大家也會如你一樣幫助我。”
我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安心幸福,所有的小孩都有家可依,不再被戰火波及,不再被異獸侵擾。
孤兒院裡還有一些孩子其實是陣亡的哨向們的遺孤,等到資質統一檢測後分化成功才會被接走。
也不過是走了前輩們的老路。
普通人的平均壽命已經提到了100歲,哨兵向導們的平均壽命卻還在三十歲上下波動,單論哨兵的話更短。
分化成哨兵和向導,未來不會變得更好,隻是故事走向另一個結局。
陽光下奔跑嬉戲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是死亡,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她亦或者是他考慮的隻有明天吃什麼這一簡單的問題,這就夠了。
離開飯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孩子們幹脆提議給黎允祺表演才藝。
黎允祺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們做出搞怪表情,幾乎憋不住笑:“嗯,大家都跟老師學了很多,都是乖孩子,一人發一朵小紅花。”
出乎他意料的是,孩子們在躁動了一會兒突然異口同聲道:“有——人——不——乖!”
他們的表情出奇地一緻,在臉上寫滿了“不能讓壞孩子說謊”這句話。
“欸?”黎允祺想了想,若是在這裡直接了當地問他們是誰,一定會當衆揭發出那個所謂的“壞孩子”。孩子們這樣的直率也許會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惡劣影響。
通過大家目光的交彙,黎允祺找到了一臉倔強的髒兮兮的小男孩,他既不像那些活潑的孩子一樣聚在黎允祺身邊,也不像内向的小孩一樣縮在角落裡。
他隻是簡簡單單地坐在飯桌前,和衆人隔出了泾渭分明的一道線。
黎允祺使出聲東擊西戰術:“大家先去排隊吧?我不是教過你們嗎?吃飯前……”
“要洗手!”
孩子們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他們年紀還小,也不知道從高到低排序,隻是拉着親近的夥伴,一個接着一個走了出去。
那個被黎允祺注意到的小孩一個人在隊尾,看上去頗為孤僻。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應該是新來的,黎允祺判斷道,他記住了康達孤兒院裡寫着所有孤兒名字的花名冊,這個男孩的樣貌對不上任何一個人,應該是院長媽媽新收的。
就是不知道是戰争遺孤,還是患有特殊病被抛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