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去找那個霍爍?”
一下班,黎允祺就被蹲守在門口的步有川逮住追問到。
攔在身前的白發向導目光灼灼,一副不問清楚就不罷休的架勢。
“我……”黎允祺張張口,怎麼向導執行委員會内部的事情都能傳到遠在工協會的步有川那邊了?
此地人來人往,他索性拉着步有川來到奶茶店小坐一會,給步有川點了杯抹茶冰,白毛紅瞳的向導一直皺着的眉眼才舒展開來,小口小口地啜飲着:“老師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麼?”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學生的喜好呢?”黎允祺給自己點了一份栗子熱飲,這才坐到步有川對面,“說吧,雖然你很讨厭霍爍,但你肯定不會就因為霍爍的事情來找我,還有什麼目的,直接開門見山吧。”
步有川一僵,慢慢放下手裡的抹茶冰:“還是瞞不過老師……”
“其實有人通過我這邊想認識一下老師,老師,你還記得雲日見嗎?”
“我畢業前夕因為任務戰死的舍友,他怎麼了嗎?”黎允祺捏緊拳頭,等待步有川為他解惑。
步有川撓頭:“他的媽媽是工協會的成員,如今命不久矣了,她指定你當遺産的繼承人,隻不過有個條件。”
這倒是出乎意料。黎允祺皺眉,他們見面那天可以說是不歡而散,為何五年後的今天要提出如此突兀的要求?
步有川急急道:“我知道老師很缺錢,不僅要養一整個孤兒院的老弱病殘,還會定時捐款,所以務必考慮一下這個請求!”
“我……我跟她非親非故,收下遺産的事還是另找他人吧。”黎允祺起身便走,他做不到這種接受嗟來之食的事。
“老師!先聽一下她提出的條件吧!”步有川心一橫,拽着黎允祺的手不放,他的精神體垂耳兔也适時跑了出來,抱着黎允祺的腿上當個挂件。
“那便聽聽吧。”被這一人一兔在奶茶店深情挽留,黎允祺也不好拒絕,隻得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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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允祺關上門,順手把外套脫了丢在沙發上,隻覺得渾身疲憊。
“主人,你要答應那位夫人嗎?”
小e出聲道,它并不看好那位夫人的要求,如果是精神等級下降前的主人或許還可以一探究竟,都過去五年多了,怎麼可能還能在原來的地方找到雲日見的屍骨?
荒郊野外的,他們又是一隊一起出門的,就算找到先鋒小隊的任務點,那麼多白骨,黎允祺怎麼可能分辨得出來?主人又不是法醫!
“也許她認為這是隻有我能做到的事,”黎允祺沉思良久,他确實接下了步有川轉交給他的雲家家徽,“當初的約定我不能食言,更何況這确實付出和收獲成正比,相當于是她用自己的全部身家委托我做任務。”
“可是這是九死一生的委托啊!”小e急了,它覺得這是賠本買賣,不僅拿不到遺産還容易把自己小命送進去,更何況:
“君輕塵已經不在了,連最熟悉主人戰鬥習慣的哨兵都不能守護你的後背了,主人要單槍匹馬闖過去嗎?”
黎允祺勾唇一笑:“不是還有一個哨兵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免費勞動力。”
“主人,你是說……”小e仔細想了想,要說最近跟主人走得近的哨兵,那就不是隻有那個可惡的霍爍了嗎?
“是霍熠。”黎允祺一看就知道這人工智障想到了答案,隻不過正确答案比它所想的要稍微偏移一點。
他想拜托的不是傻傻的被蒙在鼓裡的霍爍,而是那個黎允祺至今琢磨不透身份和來曆的霍熠,它或者他到底是誰?黎允祺今日在哨向聯合委員會的公用資料庫裡查證了一下,沒有證據表明異獸已經進化到足以騙過人類僞裝的程度,霍熠是個異類。
哨兵和向導離開前線進入人類城市的時候會經曆格外嚴格的審查,更别說由于哨兵極度污染後會惡變成異獸,針對霍爍的檢查應該更加細緻才對,怎麼會讓異獸寄生在哨兵精神海中一起過來?
那他就将計就計,與霍熠有更多的接觸,探探這不明生物的虛實。
“霍熠,你在聽嗎?”黎允祺出聲道,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嗯?怎麼回事?
黎允祺挑眉,主動将精神力内化探入精神海。
薮貓依舊在精神海内撒潑打滾,精神海裡的環境是黎允祺創造出的最适合它生存的場景,它最喜歡的當然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還有一些用來逗着玩的小動物會在草原上生活,它沒事幹就會進行奔跑捕獵。
精神體不需要吃東西,也吃不了現實的食物,所以它隻是用極快的速度奔馳在草原上,把兔子和鼠類叼在嘴裡,并不咬死。因為咬死了之後也會化作一縷白煙消散,吃不到嘴裡,薮貓最大的樂趣就是找它們的家在哪裡。
每次都會把那些模拟現實的小動物們吓得魂飛魄散抱頭鼠竄。
霍熠種下的精神刻印就在精神海的最中央。
黎允祺在刻印前停下了腳步,雖然他身為精神海的主人,可以立即傳送到精神刻印前,但是他還需要在這段時間内進行一些思考,于是幹脆慢吞吞地挪到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