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想了想:“【今劍】?”
“什麼?”【小狐丸】沒反應過來。
空氣安靜下來,三日月宗近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是否該現在就試探這個本丸不正常的地方,還是……
“你想問【今劍】的衣服?”
身邊太刀的聲音突然傳進三日月宗近耳裡,他一怔,擡眼看去,【小狐丸】并沒有在看他,而是手撐着下巴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前方那裡。
【小狐丸】說道:“【三日月】應該提醒過你。”
三日月宗近意識到什麼,他攏了攏落在地上的衣尾,沉默着。
他的同振當然提醒過,甚至說得毫不客氣,三日月宗近直到現在還能回想起來對方那冷然的話語:‘别動,别看,别聽。’
“你确定要知道?”【小狐丸】歪過頭問道。
“……”三日月宗近回頭看了眼【今劍】所在的房間,還是沒正面回答。他對上白發太刀有些無所謂的眼眸,自然問出聲:“可以說?”
“沒什麼不能說的。”白發太刀說完,後半句幾近喃喃道:“……反正怎麼也躲不過你們的猜疑了。”
聲音很小,但三日月宗近還是聽清楚了。
他想起了最初遇到的時候自己心裡的種種不好的猜測,再結合這句話的意思……
他神色有些複雜的問【小狐丸】:“還有誰誤會你們了?”
【小狐丸】聞言毫不客氣的“啧”了一聲:“你還真是認知清晰的承認了自己的誤會啊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笑而不語。
這是不管他怎麼說都否認不了的事實。
見他這樣,【小狐丸】露出了自己的虎牙當場表演一個友善的笑容,他說道:“你的審神者跟你一樣,不過他猜的是‘我們對主人有不好的想法’。”
三日月宗近微微睜大了眼。
他的審神者?
【小狐丸】不在乎他的驚訝,嘴角再度上揚,聲音壓低道:“而你猜的卻是‘主人對我們有不好的想法’。”
“哈、哈哈哈……”眼看着白發太刀隐隐有冒黑氣的念頭,已經顧不上驚訝的三日月宗近試圖用笑聲越過這個令人窒息的話題,他左右環顧着,望到了蹦蹦跳跳正從房間出來的小短刀,太刀的新月眼宛如看到救星般的亮了起來,立刻向【小狐丸】說道:“看起來【今劍】他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先去休息吧。”
【小狐丸】嗤笑一聲,慢悠悠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他偏頭,和已經近在眼前的好奇短刀對視上,後敷衍的朝三日月宗近揮了揮手,淡聲道:“晚安。三日月,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希望這真是一個愉快的夜晚。
三日月宗近笑着,心裡不停的歎氣。
——他最初的提出的【今劍】的問題甚至還沒有答案,就這麼被混過去了啊。
直到被【今劍】領着進了房間,躺在床鋪上,燈甚至已經關閉了,三日月宗近也還在真心實意的惋惜着。
那些血究竟是怎麼來的?
深色太刀覺得如果不弄清楚這個問題他今晚就不用想着睡覺了。
……
穿着出陣服湊合着當睡衣的三日月宗近在床上翻了個身,眼眸裡金色的新月直挺挺的亮在黑暗中,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消失。
半晌。
房間的木門被推開,門框上虛搭着的白皙的手在月光的照耀下尤為顯眼。
太刀的偵查被三日月宗近用到了極緻,他控制着自身放輕腳步,在一處拐角站定。
三日月宗近在昏暗的環境裡擡眼看了一圈,沉默地試圖回想哪邊是什麼地方——但很可惜的是,這裡不是他的本丸,他也不能靠他在自己本丸的熟悉在這個别人的本丸裡晃悠。
很想為自己歎氣的三日月宗近憑感覺随便選了個方向擡腳便走了過去。
随便吧,遇到人就說老爺爺想找吃的結果迷路了吧。
太刀幾近擺爛的想。
說起來……這個理由還挺站得住腳,刀劍付喪神雖然理論上來說不需要進食,但食物進口可以補充缺失的能量,相當于在靈力不足的時候用吃來維持住人形。
而三日月宗近直到被【髭切】帶回來,被【今劍】塞進房間,都沒吃上一口飯。這個本丸的刀劍沒有表現出吃晚飯的樣子——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吃了,隻是單純的沒有叫三日月宗近。
思維一直在活躍的三日月宗近又拐進了一個角落,剛想繼續再走下去,眼睛就捕捉到了右前方出現的一絲細碎的金光和其中走出的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裡是傳送陣?
三日月宗近怔住,身子下意識退回陰影中。
那麼那道身影是……
同他一樣的新月眼睛自消散的金光中睜開,深色的、不沾一絲血迹的的狩衣映入三日月宗近的微微睜大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