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極樂門四長老,敝姓宋,宋知樊,不知二位仙友如何稱呼?”中年男子先一步自報家門道。
“這位是瀾機閣閣主座下首徒,楚雲憶,我、我叫楚雲影,是他的師弟。”洛璃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信口胡謅道,卻沒發現,旁邊路過的一人在聽到他的話後,腳步微微一頓,目光快速朝這邊掃了一眼,緊接着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
事情隻發生在一瞬,除了楚雲憶無人察覺到那異常之處。
洛璃當然也沒有發覺剛才那抹窺探的視線,在忽悠人這方面,少年自認穩的一批,隻要閣主不親自出來辟謠,旁人決計不會看穿,這是從小混迹長老閣衆長老的魔爪之中,為了少受罰而千辛萬苦修煉的絕技,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果然,宋知樊聽後一臉茫然。
瀾機閣閣主收徒了嗎?還一收就湊一雙?
沒辦法,實力就是這麼的懸殊。
瀾機閣對于修仙界所有仙門宗派了如指掌,誰誰誰哪天犯了痔瘡,誰誰誰從小到大割了幾次腳雞眼都了解一清二楚,别家卻對瀾機閣閣主收徒這麼大的事都不知曉。
要不是差距這麼大,也不敢跟這兒吹啊!洛璃心道。
“原是閣主高徒,失敬失敬,不知二位公子是否攜帶請帖?”宋知樊賠笑道,身份不敢随意質疑,請帖卻是造不得假的。
洛璃不耐煩地瞪了宋知樊一眼,手越過肩膀向後伸去,很快,一張請帖默契十足地遞到了洛璃的手中。
宋知樊見狀連忙雙手接過,細細查驗過後,态度越發恭謹地将右臂伸前一伸,說道:“二位請進!”
洛璃跟随在後,随手把沉香木匣丢給收禮台旁負責記賬的執事,全然沒理會執事看到匣子時訝異的表情。
一個破木匣子至于吃驚成這樣?
洛璃沒敢深究原因,邁着小碎步趕緊溜走,生怕晚走一會兒就露陷了。
楚雲憶緊跟在身後,看着前面因為心虛而雙腳走成内八字的背影,無聲地笑了。
“宗主還在後面籌備宴席,即刻便來,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宋知樊一邊引路一邊解釋道。
“哈哈哈,沒想到二位賢侄親自光臨鄙派,實是蓬荜生輝,快請進!”
一道洪亮的聲音自前方響起,隻見一滿面紅光,膀大腰圓,頭佩掌門玉冠,身着白虎牡丹圖紋的錦服中年男子快步走來。
賢侄,賢尼瑪的侄,别跟老子攀親戚。
洛璃藏在袖子裡的右手緊緊攥住,指甲深深的嵌進手掌,險些罵出聲來,不必贅述,來者正是洛正天。
楚雲憶上前半步擋在洛璃身前,五感優于常人的他嗅到一絲絲鐵鏽般的味道,于是借着寬大的禮服袖子拉住少年緊握的手,修長的手指嵌進手掌,阻止他傷害自己的行為。
“洛宗主。”楚雲憶擡頭打量了一眼洛正天,眼神冷漠的不近人情,帶着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壓。
洛正天笑容微斂,身體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可是有所怠慢?二位賢侄莫怪,待日後老夫必定親自上門賠罪,先請進吧!”
不得不承認,這位青年的眼神實在叫人發自内心的畏懼,這神情不像是來道賀,倒像是來找茬的。
可自己卻不知到底哪裡得罪了瀾機閣,隻得先賠着笑臉招呼着。
楚雲憶神情稍緩,不再多言,拉着洛璃向前走去,洛正天在後面給宋知樊使了一個眼色,緊随其後的追了上去。
“本次宴席雖賀喬遷,亦是雅集,後院設有流觞席,射箭,投壺等項目,兩位公子可在此盡興,老夫還有其他事要忙,怕是不能陪二位公子了……”身後洛正天小心翼翼地賠笑道。
不說今日來客衆多,身為宗主不可能隻招呼瀾機閣一家,單就說瀾機閣派來的這兩位到底是小輩,自己舔狗般的陪同在側,實在有損身份,說出去叫衆家笑話,于是洛正天想着趕緊找個借口開溜。
“洛宗主請便。”楚雲憶語氣平淡的回道,他拉着洛璃白皙修長的小手,那手心裡依舊潮濕一片。
“失陪了。”
洛正天匆匆離去,這瀾機閣以往從不參與此類宴席,偏偏派來的這二人态度還不明确,故派人找來管事的安排下去,不怠慢,但是不可不防。
“還好嗎?”楚雲憶低頭揉搓着洛璃的手,看着手心處幾個半月型的傷痕,有些心疼的說道。
“沒事,剛才是我沒控制住自己,險些壞了事。”洛璃苦笑道,他忍了很久,才将心中的波瀾平息掉。
他有些埋怨自己,為何這般沉不住氣,這樣的性子,怎能成大事?多學學人家楚雲憶,看那一張凍死個人的面癱臉,不說話就能震懾旁人,那才是能做大事的。
“無妨,不必為難自己,有我在,自能護你周全。”
那還用說,元嬰期的大腿可不是白抱的。
“走吧,進去會會他們。”洛璃明媚一笑,拉起楚雲憶向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