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
“啊——抱歉,你的臉靠的實在太近了,一時沒忍住。”洛璃揉了揉震得有些酸麻的手腕,看着浮現在臉上的那個紅色的巴掌印,口中說着不好意思,可臉上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楚雲影,你一次次的冒犯朕,當真不怕朕誅你九族?”
“誅九族……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誅九族的大罪一犯,我這滿身的血海深仇不就報了嗎?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呢?”洛璃兩眼發光,右手握拳,擊向左手手掌心,打量着一臉怒容的檀宇珣,像是在考慮該從哪裡下手再兜臉來兩下子。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檀宇珣一甩袖子,怒極反笑地咬着牙根說道。
“少廢話,你就告訴你說話頂不頂事吧?說九族就是九族,不周山極樂門,少殺一個你就是這大個兒的王八!”洛璃雙手比劃了一個銅盆大小的圈,話沒過腦子就從嘴巴裡給吐露了出來。
“不周山?”檀宇珣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他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能成為一國君主者自是才智卓絕,很快便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尋而不得的極光門少宗主洛璃?”
要不是臉上頂着個巴掌印,倒是有點佩服他了。
“你在胡扯些什麼?我聽不懂。”洛璃心中慌得一批,面上卻強裝鎮定,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司愛卿的功勞不少啊,接到線報說是有人密謀造反,結果随随便便抓來的,竟是不周山極樂門懸重賞取其性命之人,你說,朕若是把你交給極樂門,是不是也可換來一個仙門宗派的效忠呢?”
檀宇珣挑眉,笑得耐人尋味。
“你可能是有些誤會,我名叫楚雲影,是楚雲憶他的師弟,要不你再仔細瞧瞧,别再認錯人了!”洛璃連連擺手,腮幫子鼓起脹成個球,試圖用這種可笑的方式改變自己的容貌。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系?隻要把你交給極樂門,朕說你是洛璃,你就是洛璃。”
“堂堂一國之君無恥成這個樣子,也是聞所未聞了。”看狡辯不成,反而鎮定下來的洛璃面無表情地說道。
“自古君王想要做成什麼事,從不在乎過程有多不擇手段,朕隻看重結果。”
洛璃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說道:“行吧,我認栽,不過,你要把我交給極樂門,卻是愚蠢之極,那幫老匹夫連自己的親兄長都能背叛,又能夠對你忠誠到哪裡去?”
檀宇珣面帶着笑意,倒是有些期待他的下文了。
“不若你還是把我交給瀾機閣吧,想必你也有所了解,瀾機閣勢力絕非極樂門能夠相較,況且楚雲憶這人重情重義,是你合作的不二之選。”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遇事倒是沉着冷靜,叫朕刮目相看,好,朕便如了你的意……”檀宇珣用舌頭頂了頂被洛璃掌掴的那半邊臉,“其實朕從未想過把你交給極樂門,極樂門早已投誠于朕,是朕身邊的一條狗,不然,你覺得朕如何得知你先前在極樂門喬遷宴上報上的楚雲影這個假名?”
不過楚雲憶就是瀾機閣閣主這個消息倒是從另外的渠道得知,得到消息之時連檀宇珣都深感意外,想必極樂門自己也沒料到,無意間就得罪了最不想得罪之人。
“檀宇珣,你還真是老奸巨猾,玩我很有意思是吧?”
“你打了朕,朕讨要些利息,未嘗不可。”
“好,好,論陰險狡詐,我輸得心服口服,想必你現在也殺不得我了,我累了,想休息,恕不奉陪。”洛璃眼睛看着檀宇珣,頭卻向門的方向一甩,趕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是朕的皇宮,你是要趕朕離開?”檀宇珣氣笑道。
“怎麼?你算計我,還指望我恭恭敬敬的與你虛與委蛇?滾出去吧,不想我再打你一次,就滾得越遠越好。”
說完,洛璃閉目躺在床榻之上,還順勢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的膝蓋上,再也不想理會任何人。
“你!”檀宇珣氣得胸口疼。
自己乃正宮嫡子,年幼便被立為太子,一生享盡尊榮,從未有人敢如此無視他的存在,還三番五次的言語頂撞,帝王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檀宇珣想讓洛璃睜開眼睛看着他,仰視着他,一如身邊所有的人一般,眼裡心裡敬他如同神袛。
他不想看見那種不屑一顧的目光出現在那張恣意明媚的臉上,更不願看着那雙星辰般的眼中全是冰冷。
他偶然間想起,在醉生夢死初見時,那個滿身是刺卻狡猾如小狐狸般的少年,依稀覺得那才是他應該有的樣子,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就這樣向着他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了呢?
他是帝王,是國君,所有的人都應當聽他的,其中當然包括,那個桀骜不馴的少年。
“朕命令你,睜開眼睛,看着朕!”
“……”洛璃理都不想理,鼻腔中嗤出一聲冷哼。
“洛璃,你聽到沒有?”
“……”這次連冷哼都沒有了,仿佛人已經進入假死的狀态。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着,檀宇珣上前幾步,掌管生殺的手掌掐住了洛璃修長細弱的脖頸,他的雙手用力收緊,窒息的感覺瞬間讓洛璃漲紅了臉。
“睜開眼睛,看着朕!”
武功是帝王的必修課程,那雙比尋常男子更有力道的手青筋暴起,缺氧的感覺使腦中一片空白。
洛璃想要運用靈力震開威脅自己生命之人,卻不知為何,渾身上下連一丁點的靈力都凝聚不起來,丹府中平靜的毫無波瀾,不知這王八犢子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藥,不僅會緻人昏迷,還封閉了靈力。
一時間,洛璃心中大亂,他已經無力思考,隻能用手拼盡全力掰扯着如鐵鉗般桎梏在脖頸上的手指,企圖尋得一線生機。
“混蛋……”洛璃張開嘴無聲的咒罵着,脖頸上的手依然還在收力,生命流逝的感覺迫使他留下了一滴清淚,卻又倔強的不願意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