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凡人,居然敢擅闖冥界,抓起來!”
“别叫他們跑了!”
十幾個陰兵齊齊出手,襲魄叉招魂幡指向了圈中央的楚雲憶二人,楚雲憶動作迅速的将洛璃護在安全的範圍裡,雙手結印,祭出熙淵。
“不可戀戰,跟着我,我們沖出去!”熙淵舞出殘影,楚雲憶一手持劍一手拉住洛璃的手,對他小聲說道。
“好,小心應付,别受傷!”洛璃一邊低頭躲過一記招魂幡,閃身讓出空當,一邊将身邊的陰兵交給楚雲憶去反擊,熙淵貼着洛璃的外袍刺出,正好将招魂幡擊落。
這陰兵不似凡人,打倒一個便可少一個對手,十幾個不受傷又死不掉的對手可比千軍萬馬,楚雲憶隻能将其武器擊落,不能傷其分毫,一時間二人被敵方牽制住,沖破不了圍堵。
怎麼辦?
楚雲憶的心慌了起來。
時間不多,不可在這裡再耽擱下去,可是,究竟該用什麼辦法突圍呢?
冥界的警鐘被敲響,越來越多的陰兵冥差接收到外敵入侵的警示,向着此處飛奔而來,楚雲憶望着遠處越集越多的身影,眉頭皺成了一團……
“小心!”洛璃驚慌到有些破音的喊叫聲在耳邊響起,楚雲憶忙分出一抹心神回神望去,眼中看到的卻是讓他心神俱裂的一幕:一記襲魄叉趁他不備向着後心襲來,洛璃來不及多想,閃身護住了他的後心,楚雲憶目眦欲裂,攬着洛璃的腰向後一仰,襲魄叉自下而上,擦過心髒的位置,擊在了單薄瘦弱的肩膀上。
洛璃口中湧出一口混着血塊的鮮血,那雙博攬星河的眸中滿是痛苦的神色,一滴眼淚順着白皙如玉的臉頰滑到唇邊,混入到刺目的血紅之中。
“璃兒!”
楚雲憶的口中發出怒吼,熙淵上的劍芒驟長,銀白色的靈光将紅蓮業火的火光壓制下去,周圍恍若白晝般綻放出白色的光芒。
洛璃全身癱軟的倒在楚雲憶懷中,雙目緩緩閉上,奄奄一息。
那襲魄叉招魂幡阙如其名,擊中了,便是生死一線。
楚雲憶眼中如厲鬼般全是駭人的紅色,他左手緊緊的抓着洛璃的細瘦的手腕,那微微跳動的脈搏,是支撐着他不入魔的唯一羁絆。
他咬緊下唇,額角的青筋暴起,眼中是大霧彌漫的殺氣。
殺了他們!離開這裡!
璃兒還有救!
隻要能夠離開這裡,璃兒便不會死!
一定要活着離開這裡!
楚雲憶打定主意,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扯出一條長長的帶子,那是以前,給璃兒備用的發帶,一如他愛穿的驕陽般耀眼的紅衣,是最引人注目的朱紅色,發帶很長,對折後仍可以低垂到發尾,楚雲憶将發帶從洛璃的腋下穿過,再在自己的身上結成一個扯不開的死結,洛璃的身體伏在他的背後上,安靜的好像沉睡了過去。
數不清的陰兵冥差越逼越近,将二人團團圍在中間,楚雲憶收起熙淵,雙手飛速的結印,腳下由内向外滋生着陌生的圖騰,口中的咒決是鮮為人知的禁術——誅天陣。
誅天陣汲取天地精靈,融合施法者自身靈力,在所處空間産生巨大的毀滅之力,說是誅天,确實有些誇張,但既被傳為了禁術,自是有不可言明的道理。
幽冥之界怨氣居多,能夠汲取的靈氣稀少,楚雲憶結印的雙手不住的顫抖,維持陣法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自體内傾瀉而出,元嬰祭出體外淩空盤旋,如同神明般守護着身後的少年,不叫人有可乘之機。
堅持一下,再堅持堅持,威力還不夠,不足以一舉擊敗所有的陰兵!
楚雲憶的口中溢出一抹鮮血,滴落在腳下繁複的圖騰中,圖騰渲染成明亮的绛色,紅蓮業火纏繞着幽蘭色的南明離火,交織成耀眼的紫色,強大的氣場抑遏住了所有的腳步,沒有人敢上前,沒有人膽敢侵犯這能夠毀滅一切的力量。
“這是……虛無業火?”一個冥差看着楚雲憶腳下宛如新生而出的小小的紫色火焰,不确定地小聲說道。
這個凡人,居然能夠融合成虛無業火?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那是可以焚燒一切的虛無業火,通九幽,落黃泉,足以将天地化為虛無的力量,他是要将這冥界毀于一旦嗎?
“真他媽是個瘋子!”一個被強大的靈壓擊倒在地上的陰兵罵道,罵出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聲。
為什麼偏偏是今日,東嶽大帝歸位,冥界無主,沒人能夠阻止這個瘋子,冥界要真的被毀滅了,那……
楚雲憶的靈力即将枯竭,他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看着腳下如春筍般正在長大的火焰,滿是鮮血的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
毀滅吧,若是璃兒有什麼意外,毀了這天地又如何?
若是璃兒不在了,那這裡一切,就都下去給他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