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心中托起一對精緻小巧的壓襟扣,品相稀世的暖玉雕刻成銀杏葉的形狀,下面的墜子是一顆小小的,栩栩如生的君影草。
“這是……”
“生辰禮,可還喜歡?”
銀杏葉,寓意永恒不變的愛,君影草,象征着幸福歸來,也是璃兒母親最鐘愛的花,兩種植物串聯在一起,制成了這對舉世無雙的壓襟扣——那個放置在最貼近心髒的地方的飾品。
“你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洛璃的聲音有些酸澀,仿佛堵着一團棉花,眼睛裡閃爍着一絲淚意。
“十六年前的事,查起來是有些麻煩,可若有心,倒也不難。”楚雲憶微微一笑,伸手将洛璃身上原本的熾烈流焰紋壓襟扣替下,整理了一下衣襟,銀杏葉的壓襟扣在洛璃的胸前叮當作響,發出悅耳的聲音。
“願璃兒,無憂無恙,餘生順遂。”
“過去的十五年,是你父母愛你護你,往後餘生,換我來做可好?”
洛璃神情複雜的看着楚雲憶,緩緩伸手,握住了男子的手腕,“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這樣平凡的一個人,值得嗎?你愛我入骨,寵我似命,叫我如何回報,才能不負這份感情?
“因為我愛你,勝過人間萬物,勝過繁花似錦,勝過四季盛景,勝過金玉星辰,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敵你的分毫,你就是我楚雲憶此生的信仰,對你好,我甘之如饴。”
男人的話語如同最深情的告白,字句激蕩,直擊心間,萦繞在腦海中,如同魔咒一般,緊緊箍住洛璃的心。
那一刻,周圍的景色悉數消散,洛璃的眼中隻留下一個人的身影,遺世獨立,光彩奪目。
洛璃露出燦爛的一笑,叫人移不開眼睛,雙目中氤氲着水光,潋滟無雙,他踮起腳尖,用力的在楚雲憶的唇上印下一吻,男人腦中炸裂出絢爛的煙火。
“這話,我記住了,記一輩子。”
男子手中的蓮燈伸向隐藏在檐下陰影處的一串物體,借着蓮燈的火焰點亮,君影草的燈串吊在屋檐的下方,給這觀景台,增添了一抹别緻的色彩。
“冬日裡沒有盛開的君影草,這一挂君影燈,且當做我為你尋來的替代品,待明天花期,我許你滿園花開,盛景如昔。”
“我會說到做到,每時每刻都做到,不差毫厘。”
雙眸落淚。
這十六歲的生辰,此生難忘。
“楚雲憶,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我生辰在九月,今年已過。”
“為何不告訴我?我好準備份生辰禮送與你啊!”
總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楚雲憶的付出,卻連一份小小的生辰禮都沒有機會準備,這叫洛璃陷入了懊惱之中,不禁露出羞愧的神情。
“誰說不曾準備生辰禮?”楚雲憶勾了勾洛璃的精緻的鼻尖,臉上滿是笑意。
“我準備了嗎?我怎麼不記得?”
“璃兒自是不記得,因為是我主動讨要的。”
而且,是最别緻,最心儀的禮物。
“……是什麼?”洛璃想了片刻,還是沒有印象。
“璃兒親手寫就,并署名的婚書。”
瀾機閣閣主步步為營,想要得到的,費盡心機,窮其一生,終究會得到,包括一紙承諾,包括少年不經意間流露出,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愛意。
“我說你那天有備而來,連紅紙都準備好了,原來你早有預謀。”
“連生辰禮都不曾為我準備,我自己讨要了,難道還要怪罪于我嗎?”
這狗男人,語氣委屈的緊。
“不是我不給你準備,是我壓根兒就不知道那天是你生辰。”這事他有話說,畢竟咱有理咱怕啥。
“可是璃兒的生辰,我都盡力去查去準備了。”
“那……那要不扯平了?”
誰也别埋怨誰,這事就算揭片兒了……
“那你生辰是九月幾日?明年我定提前準備禮物。”
楚雲憶勾唇一笑,“到那日,我自當尋璃兒讨要禮物,不必費心準備。”
畢竟從小看上的少年都十六歲了,有些事,于禮法,當是合情合理了。
洛璃呆呆的看着眼露精光的男子,終覺得哪裡不對,可思緒被唇齒間侵入的軟物攪散,無力思考,直到目光渙散,喘息不止。
算了,動腦子的事不适合他,愛咋辦咋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