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永興鎮一百多裡外的地方,坐落着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村子裡以吳為大姓,村民多以農耕為生,幾世幾代不曾離開過這裡。
隻是最近發生了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秋收已過,正是農閑的時候,為了更好的囤貨過冬,村子裡的青壯年三五成群,結伴去了遠處的荒山打獵。
這是村子的傳統,凡成年男子無一例外。
可是讓村長介意的是,村東的吳鐵強帶着兩名同村的男子離村已經十幾天了,依舊沒有回來的消息。
按理說,去荒山來回的路上不過三四日的路程,即便是打獵需要些時日,左不過十來日便可回程,可如今超過七八日還是不見人影。
這就不得不讓人起了疑心。
因為村子裡姻親很多,很多村民都是沾親帶故的,尤其是吳鐵強獨自贍養的年邁祖父更是村長的堂叔父,于是這件事更是讓他上了心。
村長集結了另外五名身材壯實的村民,讓他們帶上趁手的家夥去趕去荒山,尋思着若是吳鐵強等人遇到了困難,興許還來得及救下。
出發點是好的,可這一決定卻叫村長悔恨了一輩子——那後面趕去救援的五名青年,同樣失去了蹤迹。
村子裡一下子失蹤了八名青年,生死未蔔,音信全無,這不得不使村長陷入了非議,好在村長也算是個有見識的,立馬親自帶着人前往當地駐守的仙門齊嶽門求救。
駐守仙門有守護凡人百姓的職責,于是齊嶽門一聽,少不得派了兩名内門弟子前去荒山查探,誰知這一查,便查出一件震驚整個仙門的大事情……
楚雲憶已經廢寝忘食的忙活了五日。
以他現如今的身份地位,手下不僅有瀾機閣數千門衆,就連傲旭宗的七千弟子亦歸屬他所管轄,想要做什麼事情,隻要吱一聲,便會有數以萬計的人為他前仆後繼,肝腦塗地。
可唯獨這件事,他并不願假以人手。
隻因為,他要籌備的,是洛璃的及冠禮和一同舉行的合籍大典。
想到此處,楚雲憶連清冷的眉眼都飽含着柔情。
他一手拿一隻瓷盤仔細對比着,想要在今天确定宴會上到底使用哪一種瓷盤盛菜更合适一些。
就在此時,一名翼堂的暗衛形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閣主。”
楚雲憶不悅的皺了下眉頭,不知道現在什麼是正事嗎?居然還敢用旁的事情來打擾他,翼堂的人越來越不懂事了。
“啟禀閣主,屬下剛得到的消息,仙門中似有大事發生,而且事關洛宗主,這才不得不來禀報。”
前面說了,瀾機閣衆人受黎總使明裡暗裡的調教,大家對洛璃的事情那是相當熱心,不管在外執行任務的人是誰,隻要路過聽到一個洛字,别管多忙都得停下來聽個究竟。
這是萬萬不敢疏忽的。
說起來也巧,這名暗衛是翼殊手下第三得用之人,因為執行任務出門在外,遇到了一群神情激憤的仙門弟子,正在氣勢洶洶的趕去不周山的路上。
為首帶隊的人甚至還是一名在仙門中頗有些名氣的宗主,年紀也不老小了,少說二百多歲,一頭白發盤成道士髻,叫嚷着要讓洛璃血債血償。
楚雲憶一聽立馬冷臉,将手中的盤子放置在桌上,“可知曉原因?”
“是。”要不這人怎麼能被翼殊看上呢,該做的事是一點不含糊,第一時間就将來龍去脈打聽了個清清楚楚,“聽聞起因是大馬村的八名村民無故失蹤,于是村子裡的人找上齊嶽門求助……”
前面的事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後面,齊嶽門的弟子受命前往荒山,尋着蛛絲馬迹找到了一個隐秘的山洞前,這山洞看着不大,誰知在無意觸動了機關,發現了一個百尺深的地洞。
這就夠奇怪的了,兩名弟子強忍着心中的不安,等到飛身進入地洞時才毛骨悚然的發現,洞裡居然有幾百具腐爛程度不同,甚至有些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體。
“這與璃兒有何關系?”
“回閣主,那齊嶽門的弟子發現,這些屍身皆死于極光門術法之下。”
沉寂的連風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即便是平時不怎麼和閣主打交道的人也心裡清楚,閣主這是真的生氣了。
空氣驟然降溫,楚雲憶一隻手處于握拳的狀态,另一隻手負在身後,他盯着前方沉默了一會兒,用寒意刺骨的聲音問道:“那些人還有幾日到不周山?”
“屬下查案耽擱了些時辰,按照猜測,最遲下午便可到達。”
楚雲憶一聽立馬站起身來,叫上那暗衛為他帶路,馬不停蹄的趕去了不周山。
一路上楚雲憶心煩意亂,生怕洛璃被人欺負了去。
這些人有備而來,又以正道自居,目的就是要讨伐所謂的肇事者,他們一路集結,隊伍不斷壯大,衆人雖忌諱瀾機閣,顧忌着楚雲憶,可一想,他們人多勢衆,到底還是有不怕死的來湊個熱鬧,若是能借機分得不周山一份羹那是最好,即便不能也沒什麼損失,大不了白跑一趟,都是修仙的,還能怕走這百餘裡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