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驕“嘻嘻”笑了笑,道出了原因:“他不是知道你有個項目要影視化嘛,想介紹他的一個好兄弟來演戲。”
“沒問題啊,到時候來試鏡就行。”
“那試鏡不通過呢!”
“八字沒一撇,就要走後門了?”景绮哭笑不得,隻能安慰自己影視化的事情大概率能有一個着落。
“人家是想要争取機會!我見過這個弟弟的,很奶油,很清純,而且一點兒都不油,演個校草絕對能紅遍東南亞。”
聽到這裡,景绮巴不得仰天怒吼:“姐,你知道我那個項目是古裝吧!你跟我說校草?”
“打個比方嘛。诶!我送你這麼大一個驚喜,怎麼還要被你數落。”
“放心,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滴水之恩?”
“打個比方嘛。”景绮原話送回謝驕。
挂了電話,景绮不敢耽誤,把剩餘時間按半個小時分拆,大事、瑣事排得滿滿當當。萬幸中途沒出什麼岔子,她和Kingsley趕在賓客到來前順利到達白加道的大宅。
也不是第一次來,可是每一次站在這棟綠蔭環繞的純白色大宅前,景绮都覺得自己好似一秒穿進TVB。溏心風暴,又或者珠光寶氣。
人來人往,悲歡離合,風水轉啊轉。
“奶奶。”景绮用粵語稱呼自己的婆婆。
隻是立馬被Kingsley的聲音蓋了過去。“嫲嫲!”他一邊呼喚一邊往王於露的身邊跑去。
景绮假模假樣地在他身後追,提醒着:“不要撞到嫲嫲。”王於露去年摔了個不小的跟頭,膝蓋部位做了開刀手術,換進去一個人工關節。當然啦,景绮是嘴上殷勤,就算真的撞到,心中也不會有什麼漣漪。
到了王於露這個年紀,不管是什麼脾氣個性、身份地位,對待自己的孫輩永遠是喜笑顔開、有求必應。
“嫲嫲在企鵝的家裡買了好多零食,待會讓全都拿回家噢。”她口中“企鵝的家”是皇後大道的那間堂吉诃德,因為Kingsley喜歡叫它“企鵝的家”,王於露也便跟着犯傻。
也挺好,童心童趣,讓王於露都變得眉眼親和起來。
“這次沒有小車車嗎?”Kingsley已經知道誰是聖誕老人,又開始向王於露許願。
王於露對這個唯一的孫子自然慷慨:“有!當然有!嫲嫲還給你買了跑道,我晚上給你Daddy打電話,讓你Daddy今天必須給你裝好!”
“嫲嫲好厲害!”得逞的Kingsley依偎在王於露的懷裡撒嬌。
王於露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她揉着Kingsley的小腦袋,替他将頭頂飛起的卷毛捋順,冰糖一樣的鑽戒左右閃爍,光澤尤勝天光。
她評價Kingsley:“這麼小就喜歡車車,和你Daddy真是越來越像了。”
欣賞夠了乖孫,王於露才同景绮說話:“你今天這一身倒是蠻有上海女人的味道的。”難得的表揚。
景绮不敢驕傲:“這是最近的流行,我隻是跟風罷了。”
為了替謝驕帶貨,景绮今天身上幾乎所有的配飾都用了珍珠——耳垂上墜着一對鉑金灰珍珠,頸間是大溪地串珠,婚戒旁邊則是一顆超大的銀藍澳白,最最精精巧,是發髻間插了一支珍珠菊花簪,與故宮博物館裡的那一支有□□成像。
而為了襯托這些珍珠,景绮今日穿的是一條煙灰的古法旗袍,龜紋香雲紗的面料,婆娑作響,很有行走在江南煙雨中的墨客風骨。隻有鼻梁上的一幅無框銀色眼鏡,偶爾透露出一絲21世紀的現代感。
王於露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現在這個身份,要有自己的風格。”王於露總是有一些“忠告”送給景绮。
景绮習慣了,點頭如搗蒜:“還在跟奶奶學習嘛。”
王於露一個眼神飄過去,景绮看也不看就能翻譯出來——就你也能學得會。她很識相,沒過幾句就選擇地遁:“奶奶,我先去前廳看看布置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要幫忙的。Kingsley,你陪嫲嫲聊聊天噢。”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逃跑是真,幫忙也是真。
景绮剛才緊急從謝驕的倉庫裡調來了幾十串珍珠。任何品種,任何顔色,任何直徑,應有盡有,琳琅滿目。此刻她一手一大把,隐約間聞到一股“有錢真好”的腐化味道。
她找人要來一個泡沫塊,削成聖誕樹一樣的圓錐形,而後将珍珠項鍊一圈一圈地圍繞上去。一切完工,她豎了一個金色小天使在頂端。
天使純潔無邪,将它翅膀下的紙醉金迷和世俗誘惑襯托得更加浮誇與邪惡。
景绮忽然想播放一首《Young and Beautif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