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去吧，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少年在他耳邊溫聲細語，往他身邊又再近了幾分，緊貼着他的胳膊，半彎着身子，手指在他胸口試探着，嘴唇輕輕啜咬着他的耳尖，顧亭林一把抓住他的手，臉色鐵青，“别碰我！”

無常怔愣住，讪讪地移開手，往後站了幾分，又小心翼翼地說:“殿下，回去吧……”

顧亭林轉過身來盯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冷情冷性。

……

看少年這個模樣，一時間不知天地時辰，隻以為還在戚翡宮，那時也有個此般的少年。

他閉上眼睛，将心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滋味獨自消化着，再睜開眼時，入眼的無常，清瘦而颀長。

顧亭林愛憐地看着，眉眼如此美妙相似，長而松散的頭發在身體上散開淩亂，少年的美貌溫柔而缱绻。

顧亭林扇了他一巴掌。

無常震驚又困惑，媚态蕩然無存。

“我何時教過你這般的作态！嗯？”

無常跌坐地上，怔怔地不知所措，卻絲毫沒有減退，他眼中蓄滿了淚，“殿下…我知錯了…”

他看着顧亭林眼神變得冷沉而漠然，就像剛才，情動中帶有一絲理智，顧亭林看起來不像生氣的樣子，但他确确實實在生氣，比之之前更甚，那一巴掌打得無常臉上火辣辣地疼。

顧亭林将他拉過來，手指劃過臉上的痕迹，令無常顫起來。

……

顧亭林身抱着無常埋首在他的頸側，悶聲傳來，“阿甯，不要再一次做這樣的事了……”

身上衣衫不整，顧亭林還勉強保留體面。

……可憐兮兮地顫抖着。

顧亭林過去，用袖口擦了擦，袖口即刻就弄得污濁不堪。

無常任他動作，雖然他狼狽不堪，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不是嗎！

顧亭林外衫脫下來，又把身上其他衣服穿好，才走到書房外，吩咐那些罰站的侍衛全部退下，回來又将外衫裹在了無常身上，一把将他抱起來，無常環住了顧亭林脖頸，“殿下怎麼能抱我……我自己能走。”

顧亭林嘴角上揚，“真的？”

無常羞得将自己埋在了顧亭林胸膛前。

走出門之後，夏夜的風吹散了兩人的燥熱。

無常擡起頭看見夜晚的星星在閃閃發光，心中有一種滿足感。

顧亭林直接将他抱去了沣綠樓側房洗漱，一路上遇見守夜的侍女侍從皆是背對他們。

無常想，府中的人還有誰不知道？

無常倦得要命，匆匆洗漱了之後，卧在床上連頭發都沒幹。

顧亭林倒是精神奕奕，見無常累得很，讓他睡着，自己拿着毛巾仔細擦拭着少年如墨的發。

他沉靜而哀憫，這般的少年，如果再也見不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