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處先是應了一聲,而後很快察覺到他之後應該會說些語出驚人的話。
果不其然,試霜刃瞬間拉下了臉,沒好氣地說:“既然說完了,那你就走罷。”
雲歸處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問:“這大晚上的,你讓我去哪?”
“你愛去哪去哪,和我有什麼關系?”試霜刃冷笑道,“從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
“我的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讓無賴爬的。”
雲歸處隻好苦笑:“那你說說,你要怎麼樣才能消氣?”
“隻要你能不生氣,那讓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
他語氣緩緩,似乎很誠懇的樣子。
試霜刃沒有說話,好像是在思考。
往往這個時候,他就已經沒有在生氣了——不僅試霜刃清楚這一點,連雲歸處也知道。
但試霜刃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他會這麼說,其實也隻是拉不下面子而已。
這一點,雲歸處也很清楚。
所以他并沒有迅速地蹬鼻子上臉,而是假裝不知道,一言不發地看着試霜刃,認認真真地等待着他的答複。
試霜刃看着雲歸處這幅真誠不已的樣子,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起來。
如果光說消氣的話,讓試霜刃能夠親手揍這家夥一頓,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可試霜刃看着雲歸處那張臉,就有些舍不得下手。
半晌,試霜刃才輕哼道:“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雲歸處終于如釋重負,忙貼上去乖巧道:“下次再也不敢了。”
試霜刃眨了眨眼,面對雲歸處的服軟顯然覺得很受用。
而試霜刃生氣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就要解決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解決一些男人間的事情。
其實在雲歸處貼過來的時候,試霜刃就已經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了。
而且是非常不對勁。
他的呼吸變得太過灼熱,也太過潮濕,簡直像是整個人都泡在了熱水裡一樣。
這讓他很不好意思。
于是他動了動手指,想從床上坐起來。
雲歸處卻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奇怪地問:“這麼晚了,你去做什麼?”
試霜刃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出去走走。”
雲歸處無言道:“大晚上的,你出去幹嘛?”
試霜刃嘴硬道:“散心!”
說罷,試霜刃又想坐起來。
但他掙了一下,沒掙動。
而且雲歸處還躺在床的外側,簡直讓他逃無可逃。
“你是真的去散心,還是另有圖謀?”雲歸處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微笑,“你連自己都騙不了,還想騙我麼?”
試霜刃抿了抿唇,忽然覺得眼前的雲歸處簡直像鬼一樣可怕。
“我怕你□□我。”試霜刃直白地說。
雲歸處卻仍舊笑吟吟的,一點也沒被他的話語傷到。
他反而攬住試霜刃,裝作很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想□□你的?”
試霜刃哽了一下,又說:“你知不知道,□□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雲歸處卻道:“但你情我願的事情,就算不上是□□了。”
試霜刃驚叫道:“我什麼時候願意了?!”
雲歸處卻一反常态,居然主動地松開了抱住試霜刃的手,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慢慢地挪到了床邊。
試霜刃愣了愣,問:“你又作甚麼?”
雲歸處歎氣道:“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隻好走了。”
試霜刃不太高興:“你要走?”
雲歸處道:“不是你讓我走的麼?”
試霜刃又說:“我哪裡讓你走了?”
“再說了,你什麼時候是這麼聽話的人了?”
雲歸處便幽幽地看向他:“你一邊說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一邊又說不讓我走。”
“姜小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能一次性說個明白麼?”
試霜刃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
但更重要的是,他覺得雲歸處好像真的有一點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他覺得還是先服個軟比較好。
“我……”他猶猶豫豫的,有點害羞,有點說不出口。
“你怎麼?”雲歸處冷冷地問。
“你……”試霜刃忍不住想頂嘴。
“我怎麼?”雲歸處又問。
試霜刃捂着臉,再也不想跟雲歸處說話了。
可是一想到他跟雲歸處這麼久沒有見面,卻要因為這一點點小事而鬧得不愉快,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