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瑞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晏北辰帶上去看他知己的車,現在她還是一臉懵。
晏北辰在圍觀群衆的目光中離開春水樓,雖然常年征戰,他不在乎這些,但還是很怪異。
蔺瑞甯坐在車裡,吞吞吐吐道:“王爺,現在已經晚了,要不下次吧。”
晏北辰瞧她,“确定?”
蔺瑞甯連連點頭。
晏北辰嘴角微揚,“給我一個準确的時間,何時去見?”
蔺瑞甯呆楞住,她從未見誰如此熱衷于拉着自己夫人去見自己的知己。
“王爺,要不明日吧。”
晏北辰細細地瞧她,“你不知明日需回門?”
蔺瑞甯才恍然明白,三日需回門,原來她才嫁過來兩天,這兩天事情有些多讓她全然忘記了這個,也沒想到王爺竟然記得這個。
“抱歉王爺,我忘記了。”
晏北辰:“無礙,回門禮我已經着人安排了,下次我把紅雪帶來見你。”
蔺瑞甯就這樣一路懵懵地回到了王府,回到了房裡。
現在晏北辰因為很多事務要處理,都直接住在了西廂房。
蔺瑞甯一回到房裡就去看了雲露,見她臉頰已經好轉,才放下心來。
霜雨坐在旁邊給她喂水,“雲露,王妃今日替你出氣了。”
雲露迷茫:“什麼意思?”
霜雨便将今日的事告訴了她,雲露大驚連忙起身,“王妃落水!”
蔺瑞甯按住她,朝她笑笑:“沒有大礙,别起來,今天感覺怎麼樣?”
雲露又躺回去,“王妃,奴婢已經好多了,多謝王妃。”
蔺瑞甯:“你怎麼會碰到唐虞?”
雲露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一暗,“集市那天,奴婢去街上買東西,碰到了唐虞出行,奴婢先買了那塊玉石,但是唐虞認出奴婢,便與奴婢争搶,後來她便将奴婢帶到府上,受了些打。”
霜雨又紅了眼睛,“你傻呀,給她就是了。”
蔺瑞甯:“玉石隻是幌子。”
随即囑咐道:“下次出門帶上府中侍衛。”
雲露點頭,“王妃,你今日有沒有受傷?”
蔺瑞甯:“沒有,别擔心,早些休息。”
安靜下來,蔺瑞甯便将今日發生的事都細細地理一遍,她這次算是徹底和唐虞結上梁子,這個倒不是要緊的事,主要是王爺幫了她,說不定會被唐太師在朝中使些絆子。
這般想來,她今日有些魯莽了。
霜雨回來看見王妃坐在桌前,一臉愁思,擔憂道:“王妃,是不是得罪唐家的緣故?”
蔺瑞甯回過神,笑着看她:“别擔心,這麼些年哪件事不倒黴,還不是這麼過來了?對了明日回門,這些事情若父親沒問起,千萬别提。”
霜雨應道:“是王妃,回門的事情王爺已經派人告知奴婢準備了。”
蔺瑞甯一聽,決定問一下霜雨:“霜雨,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王爺有個紅顔知己嗎?”
霜雨點頭。
蔺瑞甯咬了下嘴唇,“那似乎不是紅顔知己,而是個男人,關鍵是王爺好像很想讓我見到他。”
霜雨聽的一愣一愣的,“王妃,奴婢有些沒明白,什麼男人?”
蔺瑞甯解釋:“我原以為王爺心上人是個姑娘,想着以後尋個機會離開王府,今天在酒樓,王爺說他從未說過那人是個姑娘。霜雨,你說我該怎麼辦?”
霜雨這次聽明白了,但她更迷茫了,她也從未聽人說過王爺有龍陽之癖呀!
“王妃,先不用擔心,如果王爺要您見見那人,您先見着,事後再拿主意。”
蔺瑞甯覺得有道理,現在還沒見到人,不能定論。
“霜雨,明日你不用跟我一起回去,你去春水樓幫我照看一下,看看有沒有起色,我晚上回來去找你。”
霜雨點頭退下。
豎日一早,霜雨來喚蔺瑞甯起床,喊了幾聲都沒聽見回應,心下一緊,趕緊跑到床榻邊,床上的人臉色異常紅,頭上布滿汗水,兩側發絲浸透。
霜雨急道:“王妃,王妃!”
蔺瑞甯躺在床上,身上彷佛壓着千斤重的石塊,不僅渾身疼,還喘不上氣,像溺水一般,隻覺耳邊有聲音,但睜不開眼。
隔了好一會,手上傳來刺痛,讓她皺了皺眉,好像有什麼東西紮了她一下,蔺瑞甯閉着眼要甩掉那東西。
忽然手臂被握住,不是冰冷的觸感,有些溫熱,這感覺很舒适,她不再掙紮。
晏北辰握住床榻之人亂動的手臂,低聲說:“如何?”
大夫秉着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将針拔下來,說:“王妃是寒氣入骨,加之本身就氣血不足,一時不能自調,有些氣虧之症,喝上幾副藥便好了。”
晏北辰:“有勞,送大夫出去。”
他松開蔺瑞甯的手臂,放回被褥中,又擰了濕帕,擦拭她額上的汗。
一番操作之後,便坐在床邊瞧着床上熟睡的人,原本白皙的臉龐現在紅潤異常,連唇色都鮮豔無比,晏北辰喉頭滾動,偏開眼。
他突然想起昨日她在馬車上問自己的話。
晏北辰低垂眼眸,心中思緒翻湧。
忽又想起,11歲那年在宮裡見到她,那時父皇還隻是太子,他随父親入宮時看見了她。
她怯怯地跟在自己父親身邊,小小年紀身上卻是貴氣疊着喪氣,讓他很是好奇。
晏北辰也沒想到當初那個女孩如今會嫁給他,這門婚事他确實反對過,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也知道父皇将她賜婚給自己是何用意,可是被迫成婚之後,卻發現一切并沒有那麼難以接受,若問現在是什麼感覺,大抵是不排斥,同時他還想向他父皇證明。
蔺瑞甯陷入夢魇,她看見一婦人側對着她坐在院子裡,大着肚子,旁邊是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