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郎示意一旁的小厮直接上去按着她。
電光火石間,嶽銀朱以箭刺頸,細尖的鐵箭頭戳進細膩皮肉,鮮紅血滴淅淅瀝瀝滴落,彙成一小灘豔色。
另四人皆是大驚失色。
餘氏飛快退後兩步,定了定神,方才發覺不斷流落的血大多源于手上橫七豎八的劃傷。那白皙頸子之上僅被劃出一道傷口,滲出排排小血珠。
秦大郎正欲向前,見其眼神淩厲,尖刺往深一晃,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他百思不得其解:“你哪來的短箭?難道你以為拿自己的性命可以威脅到我們?”
嶽銀朱眼神嘲弄,忽地笑了:
“你這等蠢物也敢辱我?還不速速退後!”
“我可從沒摸過這種利器,要是你們誰吓到我,一個松手,那,就再也無法彌補了。”
“我好心告訴你們,若我今日折在這裡,此事必定會追查下去,不論你們躲到哪裡,定國公的長刀不會放過你們。”
餘氏擡手安撫道:“嶽姑娘,方才我們不是談妥了麼,何必如此激動。快放下快放下,小心傷到自己!”
她知曉追究東西從何而來已無意義,先保住手中人是最要緊的。
嶽銀朱神色冷肅,毫無妥協之意。
餘氏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兩人對望幾息,複而移開目光轉向頸側。
“你在拖延時間,”餘氏頓了頓,緩緩吐出話語,“你有信心等人來救,你猜到定國公府已然知曉你的去向。看來,此事成不了了。”
嶽銀朱讀懂言下之意,心知不妙。
她今日配飾着裝皆是精心挑選,卻沒猜到還能有如此大用。
倒好像沒白費。
“蛾眉不用将軍妝,幡然雲袂歸紫房。而今,我自可一試,也是快哉!我主剛毅,我豈可束手就死?”話音未落,她擡袖飛出短箭兩支,直插最近的兩人胸膛。
可惜她到底沒練過準頭,那小厮隻被傷了肩膀,秦大郎倒是痛得吱哇亂叫。
餘氏反應極迅速,當即後躲。
而後疾言厲色開口催促:“你們還不快去了結她!縱虎歸山,我們誰都跑不了!即使不殺她,定國公想必也将尋來,既如此為何還要留她性命,速速解決!”
嶽銀朱僅剩手上握着的一支鐵箭,她的細嫩手心死死緊攥着,早已又多了不少細傷,她卻不敢松一毫力氣。
她步步後退,細細尋着機會。
兩個小厮提刀緊逼,負傷的那個更為急切,使力舉起長刀就要砍下!
嶽銀朱神色無懼,見它直入眼前……
千鈞一發之際,房門破開,一柄長槍飛來狠狠将那人釘在牆上!銀月刀緊随其後,寒光落下濺起千重血色!
秦大郎連痛呼都盡數咽下,卻與餘氏一同被來人驅趕到一側。瞬間長劍橫脖頸,交叉将二人困得動彈不得。
局勢逆轉,就在此刻!
嶽銀朱哽着的那口氣霎時松開,腿腳發軟。容二眼疾手快,一手持槍,另一手扶了一把,方才沒使她摔這一跤。
及至慢慢被攙着坐下,嶽銀朱呼吸慢慢順暢,終是放開手中浸透的血箭。
哐當一聲墜地,揚起細細紅霧。
容暄踢了踢兩個小厮,俯身試探确定已沒了氣息。
她這才來得及打量嶽銀朱的情勢,眼底閃過憂色,卻不欲在外人面前多言。僅道:“把這兩人押走,看好點,府裡再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