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璧正更加稀奇:“你逢年過節也不見送我一塊餅子,這要送給誰?”說着眼睛就瞪了起來,頗有幾分嫉妒和不服氣的意味,居然還能有人越過他跟他關系好?
裴聿澤拿起案桌上的卷宗頭也不擡:“小閣老。”
嚴璧正驚愕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哦,是要感謝他在女子失蹤一事上出了力?還是要借機試探他下手毒辣的貓膩?”
裴聿澤目光微頓,擡眼看向他,見他眼底難得閃着得意的精明,沉聲道:“都有。”
嚴璧正一把手:“哈!如何!我也有洞察先機的時候!怎麼樣,我陪你一起去,和你打配合!”
“不用。”
“不用?那......”
“塗庚一人送去。”裴聿澤淡然道。
“嗯?”嚴璧正睜大了眼睛,“嘶”地皺了皺眉,突然恍然一喝,“哦,無端端送一盒糕點去,什麼都不說,讓小閣老摸不清你的心思,迷惑他!高招高招!”
裴聿澤:“.......”
————
郁禾去了一趟齊府,本想和榮宸宸罵罵裴聿澤,誰知榮宸宸病了,她就陪了她一下午,回到裴府時,已是桑榆之時,晚霞挂在裴府巍峨的屋檐之上,照得整個裴府都金燦燦的,正是當巅峰。
才進梧栖院,就聽到嬌軟朝氣的聲音:“公主。”
郁禾望過去,段雨瓷竟站在院裡被一衆丫鬟圍繞着,看着她笑得燦爛,郁禾站住了腳靜靜看着她,貴氣逼人,滿院子的下人跪了一地。
段雨瓷是段家的小姐,為人是出了名的柔弱溫柔,可她朝着郁禾走來時,平視着郁禾,優雅端莊,就連行禮時膝蓋彎了,頭也不曾低過。
她執意的,不願在郁禾面前低頭。
因為在郁禾面前低頭,就等同于在裴聿澤面前低頭,就顯出她的不配來。
“公主,昨日我去石經寺,順道給大家請了幾串平安珠串,五顔六色的,我想着公主會喜歡,等後日浴佛節,公主戴上,我們一同去石經寺受福。”
她輕聲軟語,遞上一個繡了大紅福字的荷包,又道:“嬸母和今窈也有,隻是樣式不同的。”
郁禾看着她溫柔的人畜無害的笑眼,始終沒有接過荷包:“我不信佛。”
段雨瓷訝異地睜大了眼睛:“這樣啊,可是浴佛節那日嬸母會帶着裴家的女眷一起去石經寺祈福,每年都是這樣,我也是要去的。”
裴家的女眷,她也要去......郁禾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青鳥。”郁禾喊了一聲。
青鳥會意上前接過荷包:“多謝段小姐。”
段雨瓷莞爾:“對了,明日的浴佛花宴,我和今窈同坐一車去,公主幾時出門呢?我們來喊你好嗎?”
郁禾道:“我說不準。”她并不想和她們一起去。
段雨莞爾,福身告退了。
彩鸾扶着郁禾進屋,皺着的眉一直不曾舒展:“公主,我總覺得那段小姐古怪的很,說不上來,就是看到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又問:“她說她每年都跟着夫人去祈福,難不成她一直都住在裴家?”
青鳥道:“我去調查過,段雨瓷原本是家主嫡女,十歲那年,段家主夫婦遇上了山匪,雙雙離世,她的二叔就繼承了段家,段二叔自己有女兒,對她自然不會盡心,她在段家的處境就不太好了,大小姐心疼她,就經常接她過來小住。”
她給看了郁禾兩眼又道:“後來聽說段家有人虐待她,段家主也視而不見,是有一次驸馬正巧遇見她被虐待,又因她為驸馬落下寒症,就直接接進裴府,陪着大小姐了。”
郁禾趴在矮幾上玩着杯蓋,輕哼了哼。
彩鸾不可思議:“鬧得這樣難看,段家主也不來接她?”
青鳥道:“原來也是會來接她的,隻是段雨瓷每每這時都吓得發燒,段家主因此還壞了名聲,就更不待見她了……索性就把她丢在了裴家。”
彩鸾不願承認,生硬道:“那這個段雨瓷還挺可憐的……”
三人沉默半晌,彩鸾立即搖頭:“可憐是可憐,隻是公主還是要把她送走才好!”
青鳥意有所指:“入了夏大小姐也要議親了,不如到時候給段雨瓷一起辦了。”
郁禾沉思着。
彩鸾不管别人,已經開始擔心了:“公主,明天你真的要去參加浴佛花宴嗎?”
郁禾坐直了身體:“是啊!太妃娘娘那麼疼我,我自然要去給她捧個場的。”
彩鸾和青鳥對視一眼,決定捧完場就勸郁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