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島空雙腿一軟,跌坐在了樓道裡,細小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滲出。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擡起手,确認了手上并沒有之前的血迹,才稍微放下心來。
“霧島!沒事吧?”焦急的聲音直接在霧島空腦海中響起,聲線與之前在幻境中的十分相似,卻帶着獨屬于Hiro的溫度。
霧島空抖着手,想要從懷中掏出傳訊符,給正從對面大樓往下跑的Hiro報個平安,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他的雙手顫抖得愈發厲害,仿佛每一根神經都在抗拒他的控制。身體本能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将他淹沒。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呼吸,但心跳卻依然如擂鼓般急促,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霧島!你到底怎麼了?快回答我!”Hiro的聲音再次響起,霧島空甚至能透過聲音感受到他的急迫。
霧島空咬了咬牙,再次伸手去掏傳訊符。顫抖的手指在袖中摸索片刻,終于摸到了那張熟悉的符紙。他緊緊握住傳訊符,閉上眼睛,集中精神。
“Hiro,我……沒事。”霧島空的聲音在傳訊符中顯得有些虛弱,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說得清晰,“我還在樓道裡,隻是有些脫力。”
“你别動,我馬上過來!”
聽到這句回應,霧島空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左右那股熟悉的靈力也已經消散,他靠在牆邊,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試圖壓制住顫抖,順便恢複體力。
樓道裡的燈早被炸毀,雖然是白天,但煙霧彌漫的樓道中幾乎透不出幾道光。四周的黑暗仿佛有了重量,壓在他的肩上,讓他感到呼吸都變得沉重。
霧島空的呼吸在黑暗中漸漸平穩下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依舊微微顫抖,但已經并不會過多影響自己的行動。
時間仿佛變得異常漫長,終于,樓道裡傳來隐約的腳步聲,他扶着牆壁緩緩站了起來,一階一階往下挪着腳步,好讓Hiro少走幾個台階。
等他下到了第一個平台,還沒喘兩口氣,Hiro的聲音再次響起。
“霧島,你還好嗎?”Hiro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遲疑。
“怎麼了?”霧島空立刻察覺出Hiro那邊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心中剛剛平複的緊張感再次被提起。
“剛剛下墜的電梯裡好像有人。”Hiro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你确定?”霧島空的聲音也沉了下來,目光不自覺地掃向隔着牆壁的電梯,在恢複體力的時候,他好像确實聽到了一些其他聲音。
之前的幻境讓他忘記了瞭望台的爆炸事件,如果爆炸事件并非幻術師所為,現場可能還有其他危險!
“Hiro,你過去時小心點,我這邊可以讓研二和陣平過來。”霧島空不等他回複,連忙說道。
他太了解Hiro了,遇到這種事,他絕不可能袖手旁觀,隻是因為自己這邊的情況,才讓他猶豫着沒有第一時間過去查看。
“你也小心。”Hiro聲音就此消失。
霧島空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Hiro已經去查看情況了。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先給萩原千速發了消息,才将二人召喚到自己身邊。
“霧島?”萩原研二剛落地,就看到被樓道煙灰熏得黑黢黢的霧島空,他和松田陣平一左一右架起他,滿臉擔憂。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搞成這樣?”松田陣平架起霧島空後,環顧四周,皺着眉問道。
“回去再解釋,我們先去幫Hiro。”霧島空沒有逞強,将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交給了身邊的兩個人。
“我到了電梯口,裡面确實有人,但看起來沒有大礙。”Hiro的聲音再次響起,松了一口氣的語氣突然又變得焦急起來,“不對,電梯上方有炸彈!”
霧島空剛剛稍微平複的情緒瞬間被拉緊,急切的聲音透過傳訊符迅速傳遞過去,“Hiro,等我過去!”
“怎麼了?”松田陣平看着霧島空用完傳訊符就要往下走,連忙攔住他。
“有炸彈。”霧島空跟着腦子裡Hiro的聲音轉述出來,“炸彈裡的水銀汞柱已經啟動了,具體還有多少時間不知道,但是電梯裡面有小孩子……”
霧島空的拳頭緊緊攥住,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萩,你帶着霧島下去,我去幫Hiro。”
雖然同是爆處警察,但此時萩原研二的記憶還處于混亂中,而松田陣平雖然也有一些沒想起來的事,但關于拆卸相關的知識,卻像是本能一樣,從未忘記。
至于霧島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否及時趕到,還得另說。這麼一盤算,松田陣平确實是最适合前去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