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突然按住霧島空的手腕,伸手把手機的免提打開,才松開。
萩原研二的目光在諸伏景光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無其事地靠在車門上。
“安室先生,有什麼事情嗎?”霧島空将手機舉到幾人中間,試探性地問道。
屬于安室透的聲線通過電話顯得有些失真:“店長,小梓小姐在忙,拜托我來給你送東西,但是你家裡好像沒人?”
一直待在神社的霧島空愣住,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我剛才出去了,東西的話放在門外就好,我等下回來拿,辛苦你了。”
“哦,這樣啊。”安室透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溫和,但電話那頭突然響起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安室先生?”霧島空提高音量,試圖确認電話那頭的情況。
“抱歉,剛才轉身時,背包不小心把你家門牌碰掉了。”安室透的呼吸聲突然靠近話筒,“我現在重新安上。”
霧島空猜測他大概是把電話夾在了脖子間,但……他真的隻是單純來送東西的嗎?還是另有目的?
“不用麻煩了。”霧島空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我自己裝就好。”
“沒事,沒事。”安室透的聲音伴随着零件碰撞的聲響一同傳來,“我已經把門牌安好了,放心吧。”
“辛苦安室先生,東西放在門外就好,我等下就回來拿。”霧島空再次強調,試圖讓安室透盡快離開。
“好,我知道了。”安室透的聲音又逐漸遠了些,“那我先挂了,你回來的時候記得拿。”
“好的,謝謝安室先生。”霧島空挂斷電話,微微皺眉,目光轉向旁邊的三人。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松田陣平低聲問道,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
“難不成是在門牌上做了手腳?”萩原研二敲了敲手,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會,太明顯了。”諸伏景光遲疑道,“而且,我覺得他在懷疑你并沒有出門。”
“啊?”霧島空驚訝地看向諸伏景光。
“你的用詞‘出去’和‘回來’,很明顯是在家内的用詞。”諸伏景光解釋道。
“确實。”萩原研二回想起霧島空剛才的描述,點頭肯定。
恢複記憶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安室透并沒有太多提防,自然也不會留意到這種細節。
霧島空微微皺眉,意識到諸伏景光的分析确實有道理。
“所以,他可能并沒有離開。”諸伏景光補充道,“他可能還在附近觀察,或者在等我們露出破綻。”
“這家夥不至于吧。”松田陣平轉過頭,低聲嘟囔了一句。
“哈,說不準呢?”站在他身邊的萩原研二聽到了這句話,對着松田陣平眨眨眼:“那可是,安室先生啊。”
最後的稱呼被他念得一波三折,讓霧島空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那東西怎麼辦?”霧島空收回目光,盯着手機犯了難。
“哎呀,不用擔心。”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招呼幾人圍在了自己身邊。
諸伏景光猜得沒錯,安室透确實懷疑霧島空并沒有真正離開家。
他下樓後,直接驅車來到一處停車場,将車停在隐蔽的位置,随後拿出手機,點開某個軟件。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霧島家門口的實時監控畫面,隻不過視角并非來自門牌處,而是位于霧島空房間斜對門的上方,正對着他家門口。
安室透的目光緊緊盯着屏幕,畫面中霧島空的家門口一片安靜。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方向盤,低聲自語道:“還挺謹慎。”
過了片刻,一個半長發的男人闖入監視器的範圍。盡管他戴着墨鏡,但安室透幾乎能斷定,墨鏡下的那雙眼睛必然是紫羅蘭色的。
男人動作自然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拎起門外的物品進屋後,房門在監視器中緩緩關上。
畫面再次歸于平靜。
安室透皺着眉頭,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操作,很快調出了另一段監控視頻。
那是今天早上某條道路的監控畫面,視頻中一輛與安室透的車極為相似的白色馬自達緊緊咬在炸彈犯的車後。
當炸彈犯意識到自己被跟蹤時,兩輛車在市區内展開了一場速度與激情。
雙方你追我趕,最終馬自達将炸彈犯的車逼至撞上一旁的電線杆,随後毫發無損地揚長而去。
馬自達的行蹤在幾條街後的監控死角邊緣消失,無論是街道還是周圍商鋪的監控,都沒有再捕捉到它的痕迹。
視頻播放完畢後,安室透将進度停在了其中一幀上。畫面中的馬自達正借助路邊的設施騰空而起,懸停在空中,而駕駛座裡模糊的身影與剛剛那個半長發的男人十分相似。
安室透自然認出了駕駛馬自達以及出現在霧島空房門外的男人,正是之前在波洛咖啡廳和神奈川“偶遇”過的霧島空的同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