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我就說嘛,哪有你這麼落魄的帝姬。”
楚明涵:“我是東襄國的玄凰女帝,楚明涵。”
楚明涵背對着日光,萬丈金芒随着她的話音落地在她身後炸開來,這一刻她宛如涅槃重生的鳳凰,裴書珩的回憶泡沫在她耀眼奪目的光彩下再一次化成碎沫。
此時明鸢和楚明涵又回到了裴書珩的識海之中,周圍湧來了一片密集的泡沫,忽然一個浪頭打了過來,将浮在半空的兩人打落到海裡。
下一瞬,兩人跌入了羲和殿殿内,此時已是深夜,殿内燭火通明。
“國師此來何事?”武烈端坐明堂上,堂中站着一位須發皆白的長髯老者,雖說上了年紀,卻精神矍铄,眼放精光。
“陛下,近來宮中東林衛士失蹤了數十個了,老朽夜觀天象,發現熒惑犯房宿,勾陳移位,宮中恐有大難!”老者臉上縱橫的溝壑在他言語之間擠作一團,其中滿是大難臨頭的神色。
“他這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太子殿下此時站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戳了戳旁邊的裴書珩,“常澤大哥的失蹤和他說的什麼熒惑勾陳有關系嗎?”
東林衛士是有崇皇宮的守衛軍,都是撫仙宗出來的好手,雖隻有練氣境的修為,卻個個都根骨強健,武功不俗。最關鍵的是他們體内都有一顆撫仙宗特質的保靈脈的化元丹,而太子口中的常澤更是太子殿的東林領衛,過不了多久就該沖擊築基了,前夜卻無故失蹤。太子前來正是為了向炎武帝禀報這件事情的。
裴書珩沉默不答。
“那依國師看,這大難從何而來,又有何化解之法呢?”
“依三垣星盤顯示,此難與東襄使者來朝脫不了幹系,隻是苦于沒有證據,無法讓他們認罪。”國師答道,“這化解之法,老朽不知,恐怕要找人潛入東襄國那群使者中才能找到了。可後日他們便要啟程返回東襄了,怕是來不及了。”
武烈沉吟片刻:“東襄使者每三年給我朝上貢,從不拖延,從無短少,國師,我們沒理由扣着他們不讓走啊。”
“陛下,我有一計。”裴書珩忽然開口。
武烈的目光投向裴書珩。
“既然失蹤的都是東林衛士,那就說明他們的目标是修士而并非皇室,不如派一行東林衛士護送一名皇子和他們一同回東襄,看看他們到底把那些東林修士弄到哪裡去了。”
“出師何名?”
“以求親為名,兩國聯姻,為太子殿下挑選太子妃,名正言順去東襄。”裴書珩低眉拱手,擲地有聲。
“啥?太子妃?去東襄?”太子聽裴書珩字裡行間的意思是要他到東襄國去探查,連連擺手道,“我才不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呢!父皇,我不去!”
武烈:“這倒是個辦法,不過太子不能去,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誰來繼承大統?三皇子和五皇子年紀又太小……”
太子聽炎武帝說“太子不能去”,立刻松了一口氣,忽而靈光一閃,一把将裴書珩推了出去:“你出的馊主意,你去!父皇,讓他扮成我的樣子去呗。”
“不成,東襄使者見過幾位皇子,普通的易容術也瞞不過他們那個大祭司。”國師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太子的提議,看着沉穩内斂的裴書珩,忽然福至心靈,“二皇子還在撫仙宗,東襄使者沒見過他,不如讓他假扮二皇子……”
說着,便不自覺地将裴書珩同還在撫仙宗閉關的二皇子比較起來,兩人年紀相仿,身形也相似,又都有修士根基,最難能可貴的是,裴書珩雖然在有崇國為質多年,舉手投足之間的溫雅氣質卻不減當年,扮個皇子還真是像模像樣。
武烈也在打量裴書珩。
“此行兇險,裴書珩,你可願替太子走一遭?”
“我母妃——”
太子打斷裴書珩:“你母妃我會替你照顧好,絕對不會虧待她。”
“陛下,我與母妃來有崇已有六年,按照當年南淵與有崇之約,再有四年,我們便可返國。”
武烈會意,擡手道:“你若解決了這事,你回有崇之日便是孤放你與宸妃返國之時。”
“若我回不來——”
“孤也将善待宸妃,待十年期滿,太子親自護送宸妃回南淵。”
“好,一言為定,我願為有崇帝君解此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