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研學活動任遇蘇沒有參加。
從俞大出來以後,任遇蘇就給任緒打了個電話,謊稱自己身體不舒服,讓他找個人來俞峽這邊接自己。
其實也不算謊稱,他真的感覺自己的心髒不适很舒服。
不知道是心情郁結的原因,還是康複以後一時吃不消這麼長時間的運動,他感覺自己喘不上氣,心髒也跟着隐隐作痛。
聽到他不舒服的消息,姜阮幾人都顯得很着急。
塗少林借了一輛其他老師的車子,想送任遇蘇去醫院。但任遇蘇不願,他想留在這裡等家裡來接。
塗少林無法,見他臉色還算正常,可能隻是心情緊張所導緻,就讓他躺在車上休息,在車裡等家人來接。
任遇蘇手臂放在眼上,遮住周圍人看過來的視線。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言不發。
“還是很不舒服嗎?”姜阮将手背貼在他的臉上。
頓時,臉頰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任遇蘇呼吸的動作也跟着挺住。
“臉頰好像有些熱,是不是發燒或者感冒了?”姜阮說着,又騰了一隻手出來撫摸上任遇蘇的臉。
他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臉頰這一塊兒的位置。他細細的受着臉上的溫感,靜靜地将自己的臉頰停在姜阮的手心,貪婪地汲取她手上的冰涼。
就這一瞬間,任遇蘇好想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
靜止時間,靜止他和她。
整整一天,他都如同一個陰暗的小人在背後窺探者姜阮對别人的關心和笑容。但這會兒,他卑劣地将這份關心從别人手中奪了回來,用不舒服的理由,裝病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的身上。
就這一會兒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讓她的視線再分給他一點。
“姜阮,你們先跟班級一起上車去吃晚飯吧,我在這裡陪任遇蘇就行。”
學生隊伍慢慢上了大巴,廣場這塊隻剩下他們幾個學生圍在這輛車子旁邊。大巴車的司機開始催促,塗少林讓姜阮他們先上車跟大部隊走。
見任遇蘇呼吸慢慢平穩,林蓓道:“看着好像沒什麼事情,我們散開讓這裡通通風吧?都堵在這裡空氣不流通任遇蘇更不舒服。”
“也是。”
帶班老師又催促了一遍,想着任遇蘇沒什麼事情,幾人這才和他打招呼道别。
任遇蘇無力地擺擺手。
其實他有私心,剛剛在老師他們催促姜阮幾人的時候他沒有開口客套讓他們離開,是私心希望姜阮可以留下來陪自己久一點。
被催促後,姜阮臨走時,他心裡的小人不停的喧嚣讓他将姜阮挽留住。
他撤開放在眼上的手臂,視線尋着姜阮幾人離開的背影看去。
他其實有很多的機會可以留住姜阮,但他沒有這麼做。
所以姜阮走了。
—
自研學的事情回家以後,任遇蘇就一直在逃避。
借着身體的原因一連向學校請了兩周的假。
任緒難得縱着他。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選擇逃避,他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某一種聲音,不斷地拉扯他的思緒,将他陷入在一個迷茫混沌的心世界當中。
幾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亂成一團無法理清的絲線。
但不管是哪一種聲音,他隻知道,他不想回去看自己喜歡的人和另一個男生走在一起的畫面。更不想親眼目睹自己陷入死局的困處。
所以他十分懦弱的選擇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