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和任遇蘇一路睡到首都,到機場後,季清安排接機的人員已經在出口等着他們。
離姜阮比賽還有兩天的時間,季清安排她明天與帝都這邊的專業老師上一天課,後天可以更好地去比賽。
回到酒店以後,姜阮就回了房間準備一會兒跟季清去見老師。
任遇蘇不打算跟去,一是因為這是季清給姜阮找老師是他們的私事,二是想去附近的商場給姜阮買一點明天訓練時需要用的東西。
雖然她知道必要的東西季清都已經給姜阮準備好了,但他還是想準備一些可以給姜阮提供情緒價值的東西。
季清定的酒店是一間四室套房,任遇蘇姜阮各一間,她在套房的主卧,還有一間是留給跟過來照顧姜阮的阿姨居住。
目送姜阮和季清離開後,任遇蘇也回房換了一套衣服準備出門。
陳姨正在整理姜阮的東西,見他要出門問道:“小蘇你要出門啊?”
“我出門逛逛,一個人在房間裡待着也無聊。”
陳姨笑了笑:“你說你啊,元元來參加比賽你請假也要跟過來,小時候兩人還不對付!長大了關系倒是好的跟什麼樣似的。”
任遇蘇聞言,臉上也浮出笑意:“阿姨你說的小時候那都是幾歲之前的事情了?我和姜阮從我記事開始就一直黏在一起了吧?”
“是啊,你倆真是跟親兄妹一樣,走到哪都在一起。不過前段時間你倆倒是沒像之前那樣天天在一起了。”
陳姨說的應該是他住院的那段時間,他因為在醫院平時上學就隻剩下姜阮一人。
他剛要接話,陳姨又道:“最近元元和另個男生倒是經常會回到家裡來。”
任遇蘇的話卡在喉嚨,臉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眉宇間浮上一抹恐慌:“另一個男生?”
“是啊,元元說是你同桌,你們班這學期新來的同學是吧?”陳姨沒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還在回憶着宋緣的事情,“這男生學習可離開了,聽元元說是省前幾名的水平是吧?小蘇啊,你和他是同桌平時可要多跟他學習學習,元元和他在家裡學習的時候,學的比平時要輕松很多。聽說這種學習好的人啊,在學習上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
陳姨提起宋緣,話源源不斷地從她口中流出。她臉上浮現出的笑意,顯然是在她的印象裡對宋緣是很有好感的。
任遇蘇卻無心聽進去她後面的話,本就不算舒暢的心情又添堵了幾分。
陳姨雖是姜家的幫傭阿姨,但在姜家也做了很二十幾年了,姜阮和他都是拿她當長輩尊重的。在任遇蘇眼裡,她也算是姜家的人。
原本與他與姜家的關系,是宋緣無可替代的。他深受姜家長輩的喜愛,這件事一直是他暗自為自己和姜阮關系更為親切引以為傲的事情。
可現在,獨屬于他們的一段交織鍊宋緣也加了進來。
陳姨喜歡宋緣,那姜家的爺爺奶奶呢?他們也喜歡宋緣嗎?
更讓任遇蘇在意的,是姜阮什麼時候帶宋緣回家了?
聽陳姨話裡的意思,應該不止一次了。可他從未聽姜阮提起過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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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站着和任遇蘇說了半天,驚覺自己拉着原本要出門的任遇蘇在這裡聊了半天,忙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道:“你看我,拉你說了半天的話,不是着急出門嗎?你快去吧!”
任遇蘇垂着眼眸點頭,被陳姨一路送出門。
門合上之前,陳姨還在另一頭朝他揮手:“早點回來啊,太晚了不安全。”
随着他應下的聲音,門輕輕地合上。
任遇蘇轉過身,将帽衫的帽子戴上。
腦海中剛剛陳姨的話還不停地在打轉,他眼眸靜靜地盯着某一處,心情五味雜陳。
一直以來,他與姜阮幾乎重疊的關系鍊是他唯一可以寬慰自己的東西,他想,成不了戀人,除了姜阮的親人,也不會有比他和姜阮更親近的人了。
所以每當有其他人闖入他們這一段關系鍊中,他都會有一種他一直窺望的人要被奪走的感覺。
之前姜阮認識溫讓的時候,一段沒有他參與的社交讓他有了惶恐。
他擔心姜阮會就此離他遠去,每夜都坐在自己的床前想看看對面的姜阮。他就像一個變态,惶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停地想要窺探她的内心,擔心她被奪走。
又不停的懊悔,怪罪自己為什麼不能勇敢一點去跟姜阮告白。
但在姜阮和溫讓斷了關系以後,他又突然發現好似另一種關系并不能和她長久。所以他又陷入無限地糾結與彷徨當中。
最後下定決心在生日去和她告白,是他糾結過後得到的結論。
他想讓自己死的明白一點。
最後的答案是他不願接受的東西,在姜阮也拒絕接受這個答案想要将這件事當做沒發生過時,任遇蘇沒有任何糾結選擇了逃避,他懦弱一點,不将這件事扯到明面上來,他們就還可以做朋友。
這是他與姜阮同頻得到的答案。
叮——
電梯的門緩緩打開,梯内的光比走廊上的燈光明亮了好幾個度。打開的瞬間任遇蘇忍不住眯了眯眼,走進電梯,按下了一樓。
門又合上,他又開始發愣。
但之前的溫讓,姜阮沒有帶他回家把他介紹給家裡認識。
宋緣和他又不一樣。
任遇蘇仔細對比他們二者的區别,發現比起和溫讓時的關系,姜阮是主動走出将她的關系鍊引到一塊任遇蘇沒有接觸的新的區域。
但宋緣,是她親手将他牽扯到他們的關系鍊中。
不論是平時的交友,還是她家裡的關系,都是她将他帶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