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河抿唇不願繼續去想，素白的指節緊緊攥住芙月，如廢墟尋到救贖一般再次依戀地向她靠近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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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靈河年輕不是玩笑話。

這個年輕不隻體現在臉嫩身體好，更多的是他迸發的磅礴生命力和對新鮮事物的熱愛好奇。

靈河上半身趴在芙月床邊，靈巧修長的指節翻動，手中的針線有生命一樣翩飛，花樣繁複的香囊已經初步成型。

“學的這麼快？”芙月側身撐頭卧在床上，下垂的眉眼懶懶，百無聊賴地撥弄他垂落的烏青發絲。

靈河聞言露出和煦柔軟的笑容，澄澈的狗狗眼亮晶晶的：“因為想着要趕緊給你做一個香囊放玉珏，就連日跟着客棧老闆讨教求學。”

他像是有點羞赧，青絲未遮住的半邊柔軟面龐上染着淡淡粉意，點點貝齒輕咬海棠般紅潤的薄唇，水眸閃爍不敢看她。

“因為你說……你說想要那塊玉……”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喉結上下滾動，像是難以啟齒，

芙月平時裡都是懶懶的不愛動彈，偏偏靈河年紀輕一身精力又被困在她身邊，隻能把全部心思花在芙月身上。

芙月不和他講話他就自顧自地說，家底都透露了個幹淨，連那塊玉的來曆是他們家祖傳的定情信物都說了出來。

沒得到回應，靈河小心地擡眼瞅她，卻發現少女已經換了個姿勢直接在床上倒頭就睡，手裡還拽着他的一縷頭發，他稍稍一動頭皮便被扯得生疼。

靈河目光柔軟，沒有扯出被桎梏住的發絲，隻是輕輕俯身為她拉上被子，少年人毫無算計的心就這樣捧到她面前，眼神專注地鎖在少女的唇瓣上。

“呃！”

靈河的下颌凝出霜花，他像片突然斷翅的枯葉蝶一樣倒在腳榻上。

多日與芙月厮混沒能去拿解藥，銀戈的毒發作了。

寒氣順着身體的脈絡蛇行，喉間像是含了塊冰淩，每次吞咽都刮出血絲。靈河左手死死抵住穴位，但此刻丹田空蕩如雪洞，隻剩毒藥在體内瘋狂蔓延的悉索聲。

冷汗在額角刺痛着太陽穴，靈河的耳鼓嗡嗡作響。為了不吵醒芙月，他死死咬住唇不發出聲音，試圖直接生硬地熬過這次毒發。

靈河的雙腿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的足弓踢在腳榻上發出聲響，芙月蹙眉輕哼，隐隐有蘇醒的征兆。

“你幹什麼呢……吵到我了知不知道……”芙月皺着眉扶額直起身，靈河泛着青白的手還扒在床沿，指節攥緊手背青筋暴起。

“你……”

芙月剛要責備，已經撐到極限的靈河猛地仰倒在地上，發帶斜落散落出淩亂的青絲，汗濕的頸側黏着幾縷，月色衣袖滑落至肘彎，露出線條緊繃的小臂。

“他組織的毒毒發了……”在芙月面前已經失去話語權再次淪為拎包小妹的系統弱弱出聲。

芙月目光定定，這段日子的濃情蜜意癡情缱绻仿佛流水劃過一般，她第一時間竟沒有關心地上痛苦猙獰的靈河。

靈河有意識地咬住袖口悶哼，仿佛不願在她面前狼狽的模樣。喉結滾動劃過微弱的弧度，霜氣凝在睫羽末端，眨眼時便簌簌落盡衣領。

腰封被痙攣的手指扯開半邊，松垮交疊的衣襟間隐約透出鎖骨，朱紅的小痣綴在凹陷處，随着急促喘息起伏如血露滾珠。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卻比不過舌尖咬破時濺在唇珠上的那點猩紅，白玉一般的人突顯出幾分妖異。

“咕嘟。”

芙月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定定出神的目光靈河再熟悉不過。他蓦地睜大眼，驚慌的瞳仁中閃爍着不可置信的破碎。

“不……别……求你……”

少年疼痛難忍地在地面呻吟，耷拉的眉眼滿是凄厲的哀求。來自心髒深處的寒冷幾乎要将他的神智凍住，少女赤裸裸的目光卻猶如刀割一般再次将他剖開。

熟悉的場景系統已經見怪不怪，她熟練地關掉監控意識。

哎，趁人之危什麼的，芙月從未覺得有哪裡不對。她從男人痛苦祈求的樣子裡隻能看到破碎瀕死的美，和握于掌心即将到來的歡愉。

“不要……求你……”

靈河聲音撕裂，卡在喉間的呻吟逐漸在起伏的動作中破碎。瞪大的眼睛裡淚珠挂在眼角，澄澈的目光裡還帶着不可置信。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是他徹底合眼前，視野裡芙月吃飽餍足的滿足神情，仿佛地上正在痛苦的有血有肉的不是人，而是她用來汲取歡愉的物件。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