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劉家次子高家小姐……這是刺殺令?”
不是聽命行事的死士嗎,怎麼會有類似賞金獵人一樣的懸賞令存在?
芙月一張一張看過去,有些斑駁的紙張明顯是張貼已久,從底部往上的刺殺令等級依次遞增,而頂部獨獨刻上最高級追殺令的紙上,赫然寫着紀疏白三個大字。
“真是……”不時有死士經過揭下刺殺令,其中一名死士撐着腰不耐地在她身旁開口,“這張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被驚蟄揭下了嗎”
“這種事他一個人怎麼可能完成,當然要找更多不要命的。”另一名在他身後哄笑,輕佻的模樣顯然不把驚蟄放在眼裡。
等等,驚蟄要刺殺紀疏白?為什麼?
突然兩個和她相熟又互相不相幹的人纏在一起,芙月蹙眉沉思。
驚蟄很少做任務,大多的時間裡都是靠在京城最高的塔頂上獨自望月,以他孤傲寂寥的心性有什麼理由要刺殺紀疏白這樣難纏的大人物?
“哎,可惜了他的那身本事,也不知道在首輔那通天的十二暗衛面前能過幾個人。”那名死士搖頭唏噓,嗤笑的神情卻像是很期待驚蟄跌落神壇。
随着他話音剛落,“铮”的一聲,朱紅劍影從天而降傾瀉出滔天劍意,暗器随着極具壓迫的劍意一同落下,黑影在房梁上縱橫,一頭耀眼的白發卻在暗色中熠熠生輝。
兩名嘲諷的死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即使已經調動全力去抵抗漫天的殺意,卻還是狼狽地被壓倒在地。
周遭其他在場的死士也難免受到波及,一個個臉色難看勉力抵擋,卻沒人敢出手反抗。
那把朱紅血劍随着一聲巨響直直插入地面,不堪一擊的石磚陷落一片,周圍被砸出深坑。
而芙月則完好無損,作為全場除了房梁上的始作俑者外唯一一個站着的人,她好笑地走向那柄怒意滔天卻還記着避開傷她的朱紅利劍。
都說劍是主人的意志,芙月卻覺得驚蟄劍的靈氣比他本人還要讨人喜歡。
周遭靜悄悄的,一衆倒地的死士不敢輕舉妄動,明哲保身的原則讓他們準備無聲忍受驚蟄發洩怒意。
然而人群中那位唯一站着的女子,卻直直走向那柄煞氣纏身的利劍,伸出手似是要觸碰。
真是活夠了。地上的死士暗中倒數着她的死期。
就等着被萬箭穿心吧。
五,四,三,二……
所有人未預料之際,朱紅利劍從地裡飛出,紅光萦繞的劍身铮鳴作響,以比剛才快一倍的速度刺向房梁上的主人。
整座城池的地面都要顫動,暗紅霧氣在劍身吞吐如龍尾般盤旋而上,一群死士瞳孔還未來得及收縮,手指已經深深扣進地磚縫隙,喉間湧上鐵鏽的滋味。
劍鋒破空時卷起的浪氣掀起地上的碎屑,房梁上的驚蟄終于擡眼,露出半張浸在黑暗裡的臉,他直直對上幾乎能破開一切的劍氣,白發與黑眸形成鮮明對比,時間都要靜止仿佛是凝滞的琥珀。
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有個身影踉跄着走出遮蔽物。血泊漫過垂落的手指,靈河蒼白的臉上被劍光鍍上一層金紅。
少女拔出那位名動天下的死士的劍刺回去,強悍的實力足以震懾住在場所有人。
她……到底是誰。